雖然是睡素瞌睡,但這樣的陪伴卻很有效果,至少是有安神的效果。
朝中大事,這幾天都是曹儀等人商量著處理,最后只不過是每天下午時分,來給皇帝匯報一番便足夠。
但景和帝也要看一些奏章,了解一下救災的具體進展。
如今他便是在看西南總督葛松道的奏折。
此時,趙壽悄悄的走了進來。
好一會兒過后,景和帝放下奏折,才看到了他。
“哦,回來啦?”景和帝道,“怎么樣,銘淇帶了什么回來?念妤開心嗎?”
“回稟圣上,裕王世子殿下帶了四只食鐵獸回來,無論大小都顯得憨態可掬,長樂公主一看就很喜歡。”趙壽道,“不過世子殿下說了,還得多訓練一陣子,讓它們脫了野性,才能和長樂公主一起玩兒。”
“嗯,這也是對的,可別傷害到了念妤。”景和帝微微頜首。
他旋即看到趙壽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道:“他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荒唐事?”
“不,不,沒有。”
趙壽趕緊搖手,然后一咬牙,跪了下來道:“只不過老奴請殿下說了一點對于當下……當下事件的處理辦法。”
景和帝眉頭一皺,有心要發怒,可忽然瞧到跪著的老太監那花白的頭發,心下里莫名的一軟。
“趙壽啊,你可是知道,太祖有過嚴令,宦官干預朝政,任何人都能斬之無罪?”景和帝幽幽的說道。
“陛下……”
趙壽俯首到地,“老奴從來不敢對朝政多言,可這是皇家的家事兒啊!關系到您和太子,老奴就算是萬死,也想要消解一下您的憂愁煩惱!”
提到了“太子”兩個字,景和帝不覺煩躁起來,“有什么好說的?難道因為他是我的兒子,就能什么罪責都沒有嗎?做夢!他必然會受罰!!”
趙壽不敢說話。
等到景和帝發泄了一陣,他才怒氣未消的道:“那你倒是說說,銘淇說了什么呀?”
趙壽趕緊道:“殿下說了,倘若想要保住皇上和太子的威望,應該把太子身邊的那群小人抓了,審判他們的罪惡,然后全都斬了。同時宣傳出去,讓老百姓們知道是他們假借太子的名義來做壞事兒的!”
“放肆!”
景和帝一聽就惱了:“這個混蛋小子!就知道干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沒有太子的首肯,他們單獨能干這么大的事兒嗎?哦,現在好了,從犯全部殺了,然后栽贓給他們,就保住太子?太子有這么金貴嗎?有這么無辜嗎?”
趙壽頭都不敢抬起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倘若這都不能轉移老百姓的目光,那就把該殺的那些貪官的罪惡全部披露出來,讓老百姓們有更多的談論話題。然后同時再加強對賑災的宣傳,如此雙管齊下,太子的事情自然就會漸漸淡了。”
“呵呵。”
皇帝冷笑了一聲,“滾出去!”
“是。”
趙壽磕了一個頭,灰溜溜的退到了外面。
不過他此時的心情卻還不錯。
不管怎么講,他都把話給帶到了,皇帝的心中也就有了一個底,知道有這么一個辦法。
他可不曉得,在他出去之后,景和帝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是陷入了糾結之中。
柳銘淇的法子是夠無恥的。
但回過頭來說,對于太子、對于這個天下來說卻是最好的。
不然難道還真的讓銘安當太子啊?
只不過,不收拾一下這個肆意妄為的太子,皇帝的心中又不甘心。
真的要是太子如此無德,以后他自己成為皇帝了,天下豈不是都得被他弄得民不聊生?
思索糾結之間,景和帝眼睛忽然看到了葛松道的奏章。
他的眼睛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