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鐘彬便已經到了裕王府。
德王府現在還在打掃和修繕,柳銘淇巴不得在家里多住一段時間。
對于兒女來說,哪里都不如有娘在的地方啊。
鐘彬到了書房門口,看到柳銘淇正在奮筆疾書。
“小彬啊,你來了?”少年抬頭對他揮揮手,“你等一等,我把這個東西應付完再說。”
“是!”
鐘彬很有禮貌的行禮,然后便坐在了旁邊等待。
他看著這位“圣人”親王,拿著筆一直不停的寫,連思考都沒有,也不知道在寫什么。
柳銘淇這是在做功課。
昨天才回答了皇帝三個問題,今天他又讓宦官送了一份問卷過來。
“新任漕運總督苗炎即將前往江南漕運衙門,鑒于漕運衙門如今非常混亂,他向朝廷申請三百萬兩銀子的經費,以求撥亂反正,早日恢復漕運正常。你認為朝廷該不該給這筆錢?該給多少?”
宦官等柳銘淇看了這份問卷,還特意的說了一句:“王爺,皇上特意叮囑,‘銘淇不許這一次又像是上次那樣胡亂回答,至少要寫滿三百字。’”
當時柳銘淇就吐槽。
你還是語文老師嗎?
作文還得規定字數?
但他也沒辦法,皇帝都專門說了,他難道還要對著干么?
所以就寫唄!
皇帝和苗炎對柳銘淇看得很準。
他們知道,從正統的意見和謀略來說,柳銘淇就是渣。
別看柳銘淇掛著一個圣人的頭銜,但他的所作所為,根本和儒家沒有半點關系,和法家的關聯也不大。
唯獨在旁門左道的辦法上,柳銘淇就是一個決定的天才。
很多時候這些辦法都能解決問題。
只不過是稍微陰損缺德了一點。
柳銘淇自己的確是這么做的,但在他眼里這絕對不是什么陰損缺德,而是一切從解決問題出發,有點太宗的“不管什么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的味道。
只要能解決問題,我管它什么辦法。
就問你,花旗國壓迫我們幾十年,他們講了半點仁義道德嗎?
我們的忍辱負重,換回來的是什么?
不說了。
柳銘淇現在奮筆疾書,寫的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
“嚇唬白恒望,讓鹽政衙門拿五百萬兩白銀出來。”
老實說,這法子確實是有點陰損。
人家鹽務大臣白恒望又沒有得罪你,結果你一次又一次的去薅羊毛,上次要了上千萬不說,現在又要來五百萬,純粹把人家當成提款機了。
但從實際角度來說,這又是非常妙的。
皇帝為什么要問這么一個問題?
不就是朝廷諸公舍不得錢,他自己也舍不得錢嗎?
真要他們能舍得,這一次朝廷抄家抄得發了大財,區區三百萬兩還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