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聲音很淡,很好聽。
不過話音里面卻沒有一點生氣,像是整個人都空空蕩蕩的,沒有靈魂一樣。
太后笑了笑,“沒事兒,你生活得好一點,自然是可以多說一說話。”
“能說的我都說了,沒有半點隱瞞。”白衣女人給她又倒了第二杯茶,自己也小口小口的喝,“現在他們還沒有找到證據,找到人?”
“沒有。”
太后有些皺眉。
太后平日對朝政沒有半點興趣,但對于怎么找到李帆,怎么找到朱平川,怎么找到“鐵雀子”,她卻是非常上心。
因為這里面包含著她兩個孫子的命。
能否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那是至關重要。
太后的執著,讓本來壓力就大的高敬頗為緊張,哪怕是在秋冬季節,西北環境一片惡劣的情況下,他仍舊是派了無數的精兵強將前去。
甚至于他還去用了怡王府的關系,去小部落聯盟那邊找人詢問。
然而還是沒有什么用,迄今為止完全沒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高敬不斷的挨罵之余,太后的心情也不好。
“那就沒辦法了。”白衣女人頜首道,“倘若沒有另一方的當事人在,哪怕是有我爹的信件和信物,那也是不足以蓋棺定論的……所以你們就還得再養活我一段時間了。”
太后又皺眉:“你為什么一心求死呢?難道你不想活?”
“不想。”
白衣女子搖搖頭,“我無親無故,大仇得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太后活了大半輩子,在宮中也過了幾十年,對于人心還是很懂的。
她自然能看得出來,一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言不由衷。
白衣女子說的自然是真的,她那渾身上下的空靈,便代表著一切。
太后沉默了一下,問道:“那你想不想活呢?”
“沒什么好活的吧?”白衣女子詫異的看著她,“太后您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今天您專門過來,是想要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嗎?”
太后沒說話。
白衣女子沉吟著說道:“您應該很恨我殺了太子才對。不過我看你的眼神中并沒有這種厭惡和憎恨,反而還有點探索的興趣。
再加上了您剛才的言語試探,我猜想的話……該不會是因為柳銘淇吧?”
太后瞳孔驀的一縮。
這個女人瞞過了所有的人,最后殺了仁王,心機果然是了得!
她望著白衣女子,“仇香,一個女人太過聰明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兒。”
說了半天,白衣女子正是殺了仁王柳銘宇的仇香。
自從案件發生以來,她一直都被關押在冷宮,旁人無從見到。
連高敬想要提審一下她,都必須得到皇帝的首肯才行。
仇香輕笑了一聲:“請叫我張悅香,這是我的真名字。自從報了仇,我也不會姓‘仇’了。”
人家一直稱呼她的是“裘”香,卻根本不知道她的“仇”乃是報仇的仇。
由此也可知道她有多么的處心積慮。
太后沒有理會她的話,“你都一點不喜歡銘淇,為什么還要讓他陷得那么深?明知道自己干的是全家處斬的忤逆大惡,為什么還要他牽扯進來?”
這話倘若是別人來講,或許仇香也就相信了。
但奈何說話的是太后娘娘。
上次她和太子、柳銘淇一起聊天時,太子曾經說過,自己根本用不著去求皇上,給柳銘淇降罪柳銘淇之前在西邱村殺傷了兩三百人,差點被苗炎給斬了。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