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孝德臉皮子抽了抽。
他心想也就是德王殿下敢這么說苗太升了,不然皇上首先就得抽他。
不過你話又說回來,在這個江南,最了解苗炎的人,肯定就是這位德王殿下。
他們在京里可是有太多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的。
能讓苗炎心甘情愿的用他的辦法,由此可知德王殿下在苗炎心中的地位,一定非常高。
既然如此,德王殿下分析的苗炎下一步行為,肯定也是靠譜。
想到了此處,賈孝德又抬起了頭,“殿下,眼看著又要交戰了,您這木柄手雷、地獄雞尾酒,就不能提供一些給我們?”
“可以。”柳銘淇道,“我這里有五千枚的木柄手雷,地獄雞尾酒可以提供的不多,也就是兩三萬瓶,賈總督你派一些膽大心細的精銳過來,讓我的人教他們一下使用方法,實際操作一番,這樣在戰場上就可以用了。”
賈孝德:“!?”
他都準備苦窮喊冤的了。
本身福建就不怎么富裕富裕的是海商,朝廷官府還是沒收多少錢的賦稅。
這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問題,福建的海商偷稅漏稅簡直是一流的。
不像是江南那邊,向來都是國家的財政賦稅中心,督察和監控堪稱天下第一嚴格。
所以十兩一個的木柄手雷,他是買不起的。
一兩銀子一瓶裝的汽油,他倒是可以買一些,不過很遺憾,汽油暫時沒辦法送過來浙江這個狗大戶,從一開始就通過大運河,把柳銘淇留在鬼門關的數千萬斤汽油給一鍋端了,現在除了分給周邊的之外,大部分都堆積在杭州府呢。
羨慕是羨慕不來的,還是要自己得到好處才行。
現在柳銘淇直接拿給他,賈孝德還有些警惕:“殿下,我們可沒有錢!為了湊這些人的糧草和兵械,我可是把福建商人能贊助的、能借的都給訪問遍了,現在也不大夠用!”
“放心吧,不要你給錢。”柳銘淇說道,“等到打完了賬,我找劉仁懷報銷。”
賈孝德聽得連連點頭,“好啊!就該找他……對了,殿下你還有什么可以報銷的嗎?什么我們都可以要。”
“有倒是有,但是暫時沒有辦法運過來。”柳銘淇道,“等到我們把眼前的這群倭寇給殺得干干凈凈了,直接去杭州,讓劉仁懷給你弄個幾十萬枚木柄手雷,我們一起去殺豐川真幸!”
“承殿下你吉言!”賈孝德笑了,“不過這么六七萬人,恐怕也是一根難啃的骨頭啊!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做到。”
“只要是人,那就一定殺得死。”柳銘淇道,“一群遠離故土,在我神州大地上作惡的倭人,怎么就死不得?放心吧,他們唯一的歸宿就是成為田地的肥料!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出路!”
“對!”
賈孝德拍起了手,“殿下,傳聞殿下是人間圣人,大部分人都以為所言非實,有夸大的成分。不過我覺得像是您這樣,既能做道德文章,又能救苦救難,完全可以稱為真正的圣人吶!”
他都算得上是殺伐果斷的人了。
這些年殺的作惡夷人,沒有二十萬也有十萬。
只不過賈孝德殺得比較溫和一些,不像是葛松道那么狂野粗暴,因此才沒有那么令人矚目。
所以這樣的人物,當然能分辨得出來,柳銘淇說的話到底是放狠話而已,還是真正的有打算去做。
那股子濃郁的殺氣騰騰,還有發自內心的對倭人的厭惡和痛恨,是絕對不可能作假的。
說來也奇怪,難道是倭人之前就得罪了德王殿下嗎?
他當然不曉得,得罪柳銘淇的是另一個世界的倭寇。
那群倭寇,和這里的倭寇一樣,受我神州恩惠教導開化上千年,結果回報我們的是什么?
是松花江里綁著石頭沉下去的皚皚白骨?
還是金陵城里的三十五萬冤魂?
還是數十年的侵略之中,被殺害的數千萬軍民?
對于這樣的倭寇,柳銘淇有半點同情心,那才是對列祖列宗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