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雨傘下的中年人,看到龍超停下馬車,就把手上的煙丟在地上,用腳碾滅,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然后開了口,“龍超,你們東港督查署的到我這地頭辦案,也不打一聲招呼,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堯大人,東港督查署辦案追拿兇犯至此,兇犯已經被緝拿,隨后東港督查署會有公文送來,還請堯大人把路讓開,我們正要押送兇犯回督查署!”馬車上的龍超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
“兇犯,我怎么不知道我這金陽區哪里有兇犯,既然有兇犯,就把兇犯交給我好了,金陽區的兇犯理應歸我們金陽督查署管才是啊,你們回去吧!”那個中年人揮了揮手,“這案子我們接了,改天東港督查署把資料和其他人犯都移交過來,我們督查署會給你們行文的!”
“堯大人,這不合規矩吧!”龍超在據理力爭。
“哈哈哈,規矩都是人定的,何必那么死板,今日東港督查署的諸位兄弟都辛苦了,改日我請客,請今日辦案的兄弟們好好喝一頓,算是賠罪!”那個中年人笑了起來。
龍超閉著嘴,不說話了,因為他已經聽到身后的夏平安從馬車上下來了。
夏平安沒有打傘,任由瓢潑大雨淋在身上,下了馬車的他踏著街上的雨水,沉默著,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個中年男人的面前,那銳利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個中年男人的臉上。
隨著夏平安沉默的走來,夏平安身上隱隱傳來的巨大壓力,讓那個男人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僵硬起來。
“這位就是夏督查使吧,我是金陽督查使堯有常,都是自家兄弟,夏兄弟剛剛成為督查使,可能友情情況不太清楚,夏兄弟今日就賣我一個面子,把車上的人交給我吧?”堯有常僵硬的笑了笑,對夏平安說道。
夏平安淡淡笑了笑,目光從堯有常那被酒色侵蝕得已經浮腫的臉上掃過,又掃過堯有常身后那些沉默著站在大雨中的人,他沒有理會堯有常,而是對堯有常身后的那些人說起話來。
“諸位兄弟,我剛剛從黃府過來,你們知道我剛剛到黃府,和黃府看守府門的幾個家奴表明身份說我是督查署的,要來辦案追拿兇犯的時候,那黃府的家奴是怎么和我說的么,那黃府的家奴對我說,我們督查署要進府緝兇,得先給他們遞條子,他們黃府的管家同意了,我們才能進去!
我當時就詫異,我們督查署光明正大的辦案,何時需要淪落到看那些豪門家奴的臉色了,居然還要遞條子,居然還要讓那些家奴同意?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夏平安在大雨之中狂笑著,聲音在整條街上轟鳴著,然后目光轉落在堯有常的臉上,目光充滿了蔑視,“一直到現在看到你,堯有常,我才明白為何一個金陽區豪門的家奴都敢在我們督查署和裁決軍面前囂張跋扈,一個家奴都敢讓督查使遞條子?”
堯有常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憤怒的的看著夏平安,“夏平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配加入裁決軍,不配做督查使,你不配穿這身衣服,你做這個督查使,不僅侮辱了裁決軍,更侮辱了金陽督查署的所有弟兄,你讓你手下的弟兄跟著你被那些豪門的家奴看不起,裁決軍之所以叫裁決軍,那裁決維護的,是世間公道,是天地正氣,還有大商國的森嚴律法與億萬百姓心中的良心,你告訴我,黃家讓你出面來攔我,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許了你什么好處,才讓你帶著這些兄弟在這里和你一起淋雨,就為給一個QJ的兇犯出頭,保駕護航?”
聽著夏平安的怒斥,那些站在堯有常的人,有的人緊緊抿著嘴唇臉色僵硬,有些人低下了頭,堯有常則在夏平安的怒斥中連連后退。
“轟隆隆……”天上有悶雷滾過,震動著整個上京城,那劃破天空的電光,讓堯有常的臉色在這一刻分外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