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道:
茅山萬法總虛浮,真仙神圣半點無。
皆是幻術迷人眼,直拜神仙唬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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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師你可別挖苦我了,不過是前夜雨疏風驟,尋了個村里避雨耽擱了時辰”承玉聞言苦笑道,轉而又有些艷羨遐想著喃喃自語:“若是真遇上狐仙,能與之相交,倒也不枉此生了”
“哈哈哈…狐仙沒有,不過狐精么,倒是可以找找”鐘七隱約聽見承玉在身后低聲自語,不由大笑著朝伏魔殿走去。
自來此世,鐘七只以為魂反唐宋,靈機充盈,多次打坐修行存神真法,然而此界雖則空氣清新活躍,卻并無卵用,空坐蒲團,半點靈機也感應不到。
鐘七要是煉成真法,哪里還用棄討不成被餓暈,來當個窮酸道士,成天鼓弄些顯法,既然沒有鬼神,那也只能自己來裝神弄鬼了。
而山川湖泊,沒有地脈靈機,修不成真法,也同樣就不會有什么妖,魔,鬼,怪之類,頂多山野老畜,年歲久了,可能略通點兒靈性。
不過憑鐘七如今練成的法教顯法,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也算是神仙異人之輩了,見承玉滿臉遐想,鐘七輕聲笑道:“承玉你真想見見狐仙?”
承玉連連點頭,鐘七指著廟門一顆柳樹,面帶揶揄之色道:“但凡精靈,俱能出神變化,貧道法眼一觀,正有一白毛老牝狐的元神出竅,就寄附在那柳樹之中,每日聽咱們念頌道經,增長慧力”
承玉滿臉懵逼的看著觀外那一顆斗來粗細,彎曲枝干,垂下柳葉絲條縷縷。
承玉跑過去,左看三圈,右看三圈,與其他柳樹并無異樣,滿臉不信之色看著鐘七問道“這里面有狐仙?我怎么看不到啊”
鐘七正閑得無聊,也想逗他耍耍,便朝承玉囑咐道“你修行之心不堅,道行不夠,自然看不到了,不過貧道也有辦法讓你看到,你去我房里,把墻上褡褳,紙筆寶劍拿過來,今天貧道就來除個妖精”
承玉興沖沖跑進廟里,不一會兒提著褡褳,后面還跟了個池道人幫忙拿著紙筆寶劍,卻是正起來如廁,聽聞有這種事,連尿都給硬生生憋回去,跟著承玉一路跑出來。
“這…泓師,那個妖精在那顆樹上…”池道人疑惑的看著鐘七道。
鐘七微微一笑,接過褡褳,擺擺手,示意二人站開些,取出筆墨,挑了張黃紙,迅速書符一道,又念咒掐訣,把黃符貼在柳樹桿上。
從池道人手里接過寶劍,鐘七又朝承玉道“再去灌碗清水過來”
承玉又依言取來清水一缽,鐘七讓承玉端著清水,再次用朱砂書符一道夾在手上,口中念念有詞,左手兩指微微一撮,縷縷青煙漸漸飄起,指間竟然騰起火焰。
池道人與承玉面露驚駭,口中直呼:“仙術,這是仙術啊…”
鐘七抿嘴一笑,把火在二人眼前晃了一眼,又點燃黃符,化在清水里面,捻指閉去火焰,朝二人說道:“這個叫祭寶劍法,凡間兵刃能斬活人,卻斬不得鬼神,現在你們把法水給我噴在劍上,看貧道我劍斬妖邪”
承玉和池道人呆呆頷首,隨后搶著灌口符水,噴在劍上,兩人還偷偷咽下一口,也嘗嘗這符水的味道,只是入口一股硝黃氣味,兩人也不覺有異,只當仙家符水,理應如此。
撇見賈清風也在廟門上打眼觀看,鐘七微微一笑,念幾句咒語,飛身一劍斬在柳樹黃紙上,劍抵黃紙,念咒不絕,數息之后,令眾人大跌眼鏡的事兒發生了。
只見黃紙上緩緩出現道道血橫,猶如利爪勾撓,賈清風嚇得躲到門后偷瞄,池道人與承玉更是縮到賈清風身后觀看,這師徒三人極為默契的把住兩扇廟門,打算一有不對,立馬關門,留鐘七在外面讓妖怪先吃。
鐘七心下暗笑不已,朝身后畏畏縮縮的三人笑道:“你們不要害怕,這妖精已經被貧道的寶劍釘在柳樹上,且過來看,符紙上還有爪印撓痕…”
賈清風等了半晌,見門外并無其他異動,不由一把推開爬在自己身上的兩個憨憨,轉而面色一肅,咳嗽一聲,負手走出廟外,承玉二人見賈清風一副道家高士,凜然不懼的模樣,也壯壯膽色跟著跑出廟門。
三人走近幾步,細細觀看,皆是驚駭不已,劍釘黃紙而紙上一道道血紅爪印不斷浮現,似寶劍釘住貓狐之物,正在抓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