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七早見得颼颼粉末,知道是飛羅粉,沾水能蒸發氣霧,不待鄧奎呼喊,早使輕身功夫,一個筋斗,臨空數丈,落在上風口。
定氣凝神,順風觀看,只朦朧之中,似有身形晃動,蕩氣云霧飄搖,鐘七冷哼一聲,從袖里掏出數粒雷丸,雙掌一撮,朝霧中打將出去。
“轟…轟…轟…啊…呲呲…”
霧中先是幾聲雷丸炸響,伴隨一聲慘叫,颼颼火光迸射,燒穿一片云霧,鐘七用腳一勾,帶起撲刀橫端在手上,憑者冥冥感覺,循聲朝霧中拋去樸刀。
撲刀在空中劃過弧線,猶如一柄加強版飛刀一般,帶起一溜寒芒,瞬間穿透云霧。
“啊…”
又是一聲慘叫傳來,鄧奎忙喚手下扇風,去刮散云霧,一邊稱贊道:“鐘師好武藝,好雷法,我看那賊在雷霆中怕是化為齏粉了…”
鐘七則依舊面色凝重,看著風刮不散的紅霧,朝一臉懵然的眾弓卒揮手喝道:“還愣甚么,快放箭…”
嗖嗖一陣陣箭雨落下,霧中依舊毫波瀾,更無一絲聲響傳出。
………
“鐘師,這…”鄧奎見霧中毫無反應,有些疑惑道。
鐘七面色一變,沉聲道:“恐怕又叫他逃了,快去看寨外有無痕跡…”
良久之后,云霧散去,眾人疾步上前,地上已是空空蕩蕩,唯有一灘血水,一桿沾血撲刀。
鐘七把撲刀撿起觀看,尺許長的偃月刃上,有數寸刀尖都是血紅,血色津津,寨墻上一片腳印,滴滴血跡。
“看刀刃血跡,該是釘在腿腳上的,他已經受了重傷,跑不遠的,快追…”鐘七忙招呼眾人出寨,一路沿山搜尋。
眾軍丁,鄉勇,條條火把,三個一群,五個一伙,持刀槍,照得青獅山上燈火通明,虎狼豺蟲驚慌奔走。
至五更天明,雪花飄飄,覆蓋了舊腳印,更搜不得蹤跡,眾人頹然匯聚,鐘七慚愧道:“怪貧道一時大意,叫賊首遁走…”
鄧奎輕笑安慰道:“不妨事,不妨事,諒他身受重傷,在這荒山野林,也無處落腳,只得葬身豺狼之口,倒是多謝鐘師著人來舉報此事,能擒剿眾賊”
“還請鐘師與我去九里徑歇息幾日,待我把功勛報上,鐘師連斬賊首兩人,朝廷定有重賞的…”鄧奎一臉坦然的笑道。
鐘七搖搖頭,擺手道:“貧道山野閑人,要這功勞做甚,都算在你頭上,只是除賊未盡,恐他余賊再來叨擾李家莊,還得靠巡檢你來照應,照應,莫叫賊寇報復李家…”
“這個簡單,稍后我勸拿李太公變賣家產,舉家遷到鎮上,或是九里徑中重新置辦產業,反正他這地方都是旱田,也不值幾個錢…”鄧奎聽聞鐘七把功勞給他,也不退此,只是點頭回道。
鐘七聞言瞟了鄧奎一眼,瞪著他道:“你叫他搬他就能搬?可別來強買強賣那一套”
“嘿嘿,不會,不會,鐘師道他為何守住荒山,還不是為了躲避官府稅收而已…”鄧奎搖頭笑道,轉而又道:
“住這荒山野嶺,雖躲了稅收,但采買不便,且豺狼虎豹甚多,勸李太公出去買地,他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