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七抿口茶水道:“自是成了,待過幾日,與我等眾徒兒,徒孫,傳渡授箓”
賈清風放下書卷,有些欣然道:“師弟你這法兒若是能成,我等法力皆來自于你,你堪為一脈祖也,妙哉,妙哉”
鐘七倒是氣定神閑,頷首微笑道:“大爭之亂世,吾道自昌隆,只要我兄弟二人齊心,我若為一脈祖師,你也當為吾掌教尊”
“哈哈哈…好,好…好哇,師弟有此念,此心,為兄此生足矣,敢不效力…”賈清風聞言面露欣慰,蔚然笑回道。
鐘七點點頭,囑咐道:“后庭那口八角古井,便是我教兵馬行營,常有鬼神進出,總是影響水質,稍后我書符封數道,師兄著人搬來大石堵了井口,我以符禁留生門一道,任兵馬進出”
賈清風頷首稱善,起身關閉房門,小聲道:“方才有九里徑的人來信,言鄧軍弓矢齊備,糧草已足,旬日便要起兵先下固城,鄧奎想請咱們相助”
鐘七放下茶盞,問道:“他說怎么響助?”
“要我們譴十來個年輕道人,分作兩部,一部預先裝作為城中作法事,暗伏于城中,作為大軍接引。另一部去他軍中,給他傳遞信仰,顯現神通,鼓舞士氣…”賈清風小聲道。
鐘七輕笑一聲,搖頭道:“這個不必管他,他要糧,咱們助他糧草,他要響,咱們助他銀錢,唯有要人,卻是不成,此乃取禍之道爾”
“可是…師弟不是曾說他頭五彩華蓋罩頂,該有一番富貴么,咱們何不…”
鐘七擺擺手,打斷賈清風道:“一碼歸一碼,在我仙道未成之前,淺嘗即止最好,千萬不能貿然插手人道變革,要是一招失手,我若不敵人道軍陣,強弓硬駑,豈不是自取滅亡”
賈清風望著一臉淡然的鐘七,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鐘七到底是甚么想法,思慮半晌,在心底道:“師弟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越來越高深莫測啊…”
鐘七想了想又道:“你就說咱們是世外之人,不敢沾染兵戈,與他送十件道袍過去便罷”
“唉…那就全憑師弟安排吧…”賈清風應道,轉而又道:
“前番給那鄧奎助糧又助響,如今觀中的錢財可是所剩不多了,莫說師弟你修行要用的,就是僅供應日常燭火,香油,米糧開銷,也是不足月余之用了”
鐘七眉頭一皺,默然起身,負手走了兩圈兒,心想這他娘的,修行未成,到底不脫人道依靠,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納。
沉吟許久道:“待傳渡授箓之后,貧道就下山行走四方,錢財的事兒師兄放心就是,自會源源不斷送回山中的”
賈清風沉默半晌,皺了皺眉道:“最近山下怪事頻發,常有鬼怪作祟之舉,按師弟謀劃,傳渡之后,我等門徒皆能調兵譴將,拘役鬼神天兵。
我看不如把這些門人也放下山去,也不須走遠,就在這梁州府內,查驗鬼怪邪異,打響名聲,多少也能籌集資財,供應師弟修行”
鐘七同意道:“如此也好,我此去下山,也要收攬門徒,傳我道統,師兄你等在山中,就先在梁州各縣,鄉里發展信仰名聲…”
“名聲…我等是為正一傳教,還是為全真傳教?”賈清風忽而意味深長道問道,轉而又嚴肅的說道:
“這天下間,雖有奇門幻術不絕,卻從未真有過仙跡,真法傳世,師弟即為一脈祖,能挪移桂樹,拘役鬼神,何不以此為名,傳下道統…”
鐘七聞言一愣,有些懵逼道“師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嘿嘿…即能拘靈譴將,可稱仙家一派也,怎么能傳他正一,全真的名兒,師弟你做祖師,也創一道,與那張天師一般,才是正好”賈清風再次嚴肅道。
賈清風雖然是個正一教徒,將軍廟的狂熱粉絲,但對于權力的野心從未停止,如今鐘七頻頻顯露真法,又承諾要他做掌教尊,更是另他動容,遂不斷慫恿鐘七自創一派。
但如今這個時節,外間早已有人創立道派,傳些微末小術,而鐘七這端公法在前世雖與神霄,太清,玉清等派傳承沒法比,只能算拘役鬼神的旁門左道。
但若放在這個仙道初生的世界,其他門派還在用柳樹枝打鬼,糯米黑狗血打僵尸的時代,覺對算是頂頂牛逼的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