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爺有令,各部散開,不許簇在一團……”傳令兵打馬奔走,鼓點,旗號一齊變化。
后面壓陣的老營精兵聞訊,急忙揮刀恐嚇,把前面簇擁一團不知所措的輔卒,民夫驅成散陣。
城下部隊鋪開綿延數里,城上箭雨也漸漸稀少,給人一種守軍已經力不從心,可以一鼓而下的感覺。
“咚…咚…咚…”
轅門前,幾個力士敲響激昂的鼓點,攻城軍踏著鼓點,舉起櫓盾,迎難而上,架云梯,沖城門,喊殺聲震天。
營門高高將臺上,鄧奎一手撫須,一手按著腰上劍柄,朝一旁負手而立的鐘七道:“以泓師觀之,我軍勢如何?”
鐘七看得眼花繚亂,人一過萬無邊無沿,只覺入眼出皆是人頭攢動,他又不懂軍事,那里看得出好與不好,于是含糊道:“將士奮勇爭先,氣勢如虹,甚好,甚好…”
鄧奎還未說話,一旁的梅文化搖著羽扇,朝鄧奎皺眉道:“主公,情況有些不對呀!”
“梁軍雖無野戰之悍卒,但城中老卒起碼還有千余,加上征發的青壯,怎么也能湊出數千人守城,怎么會如此不禁打…”
梅文化指著城墻上稀稀啦啦的箭枝,已經不斷靠近城墻的軍卒又道:“兵法有云,倍則攻之,十則圍之,我部以步騎萬余,圍困州城數千兵,按情形,不該如此輕巧…”
見先登部隊已經斬斷護城河繩索,放下掉橋,掩護沖車,樓車攻到城門前,鄧奎毫不在意的笑道:
“先生多慮,我軍一路殺來,諸縣聞我軍來,無不拱手降服,梁州精兵,已被我等殺敗,他城雖大,卻是空城,正該一鼓而下。”
說罷,見梅文化一臉沉凝,便也略微放下心中對梁軍的輕蔑,拱手求教道:“那依先生看來,梁軍還有詭計?”
“我也不知…只是覺著有點不對…”梅文化搖搖頭道,凝神望去,數里長的城墻上,百十道云梯,密密麻麻的軍士已經沖至城墻下。
中間則被三丈來寬的護城河截成兩斷,前面是征來的民夫,輔卒,已經在賞銀的刺激下展開攻城,而河這邊壓陣的老營精兵則在河邊擁擠成一團,爭搶渡河。
見此情形,梅文化面露恍然,驚叫道:“不好,城內早有埋伏,他是要攻散我軍前部…”
“前部僅是輔卒,散則散矣,還能趁機耗費一波守軍,以待我老營精兵度河,守軍師老兵疲,如何能擋…”鄧奎還在意氣風發的說道。
而數里之外的城墻上,何應功面帶冷笑的一聲令下,早已休息多時的大量弓卒站在墻跺上,張弓攢射城下。
“锃…锃…”
伴隨悅耳箭鳴,僅千弓手攢射,形成一波箭雨落下,城下鄧軍正擠作一團,推推搡搡,一波箭雨直接帶走七八百人。
箭雨不停落下,鄧軍也反應過來,忙頂櫓盾,抵住頭上箭矢,然而震天炸響傳來,無數石塊,木頭被拋下城墻。
石塊大的有如磨盤,小的也有西瓜大,連上腰粗的木頭砸下,擦著就死,挨著就傷,城下鄧軍哀嚎一片,死傷不絕。
將臺之上,鐘七一臉懵逼,鄧奎目瞪口呆,梅文化見此,一把撇了故作風流的羽扇,大叫道:“主公,快傳令,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