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邊兒張紹陽催著黃虎奪路狂奔,用了盞茶功夫,便跑了七八里路,見身后并未有人追來,才微松口氣,轉而暢快大笑道:“貧道一心要走,這天上地下,沒人能攔住我,你們能奈我何…哈哈哈…”
“那位騎虎的道兄,請問終南山怎么走?”正在這時,自山嶺樹梢間,落下一個黃衣道人招手問道。
挽高髻插玉簪,身著黃袍,長衣廣袖,黑發如瀑,一對白眉,面如冠玉,手搖拂塵,身上背著個長匣。
張紹陽的大笑聲戛然而止,循聲望去,見是一個道人,撇嘴道:“你去終南山作甚?”
“哦…有位故人請貧道去終南山附近,找一個紅衣道人的麻煩…”
那道人說著說著忽然一愣,有些怔然的望著張紹陽的朱紅衣袍道:“你可是姓張?”
言罷,不待紹陽答話,抽出拂塵上前來打。
張紹陽見此一愣,不知何故,但見其來勢洶洶,也忙抽劍迎上,兩個人在山野間,一個劍光如飛電,一拂塵似煉鋼柔,兩廂爭斗,打得乒乒乓乓。
……
“謝兩位道兄相助。”鐘七朝童,殷二道肅然一禮道。
殷還真淡淡頷首,童道人笑道:“不必客氣,你我本故交,此前對貧道也是多有照顧,應該的,應該的。”
“童道兄,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和他斗法的…你不是在荊州修行么?”鐘七憋著一肚子疑惑,這會兒終于認不住問道。
“哈哈哈…”
童道人大笑道:“沔陽為我教總壇,此番北上,本要聯絡諸教義士反梁,不想事還未起,靈機現世,仙道初生,人道崩潰。
遂留于終南,一來我道門根基皆在北方,好結交高人,二來貧道喜歡外丹,常在終南,秦嶺采藥煉丹。”
鐘七聞言恍然,原來這童云蒿,亦是法教中人,怪不得此前在午山掛單是,自己總覺得他身上有些藥門法術的味道。
“其他的法門,非我所長,但我有六壬課,善能隨物占卜,日前采藥之時,忽見白風翛翛。
本以為是人間又有兵戈將起,起課算過,才知是你要遭險,但貧道不善斗法,特焚信香,請了兩位道友,來此助陣。”童云蒿面帶自得之色解釋道。
顯然談及術數,是其自傲之處,鐘七聞言興趣大起,前世傳說中,凡神仙道高得隆之輩,皆擅能前知。
他以前也曾遍搜典籍,嘗試推演,卻很少靈驗,只能在將軍廟給信眾解簽時,拿些術語來忽悠人。
如今見了真正的術數,不由抓耳撓腮道:“童兄,你那神術,是隨物起課,啥都能算么,厄…能不能指點小弟一兩分…”
“嗯…是隨物起占,啥都能算…”
童云眸光一閃,轉過身面對鐘七道:“莫說是指點兩三分,就是傾囊相授,也不是不行。”
這話一出,連一直沉默不語,滿臉淡漠的殷還真都面露動容,一雙明眸,緊緊看向二人,顯然她對這卦算之術也是極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