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七又勉勵二人幾句,隨后便大手一揮道:“先開席,邊吃邊聊…”
諸人亦是心喜,當下各按輩分,真傳坐一桌,別傳坐一桌,各自對飲。
幾個童兒就比較慘,在一旁端茶倒水,侍奉諸師,得等諸位道長,二位祖師,吃過之后,才能上席。
賈,鐘二人獨坐一案,菜也最好,席上是四熱四涼,配上三苦一溫的道家延壽菜。
四熱四涼,雞鴨魚肉自是不表,那三苦一溫,卻是苦黃精,焯黃蓮,伴曼青,煮羅藤,皆是道人保青春,延壽數之物。
鐘七一見這些,不由稱贊道:“師兄有心了…”
“師弟你在山中煉氣,不食俗物,往常端來雞鴨魚肉,也不見你吃,想來時休谷絕糧。
索性這些皆是山中草藥,不染紅塵,亦不算五谷,是專門給師弟你準備的…”
卻是賈清風知道,鐘七住在洞中,日常煉法須得齋戒沐浴,長久如此,有避谷休糧,不食五谷的習慣,遂專門著小道人安排了這些。
鐘七頷首點頭,抬筷子夾了草藥下酒,與賈清風對酌幾杯,敘些舊事。
不多時,祝玉遐,張篤二人輪番上來,給師父,師叔敬酒,滿堂諸人,亦是吃喝嬉鬧,互相打趣。
唯有賈清風,似有些淡淡愁緒,一直強打精神,把持笑顏,待眾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告聲罪,便匆匆走了。
鐘七一直看在眼里,見師兄不說,便并未多言,此時見他落寞走了,忙與大眾道:“小的們,吃好喝好,貧道不勝酒力,就先去歇著了…”
“師尊慢走…”
“祖師且去吧,不必管我等…”
堂中眾道都是臉色陀紅,聞言不顧著禮節,醉熏熏擺手道。
唯有祝玉遐,張篤倆人要跟過來攙扶,被鐘七揮退,著他二人自去玩耍,隨即一路朝主持院中而去。
到賈清風屋外,見里面黑嘁嘁也未點燈,鐘七敲了敲門,叫道:“師兄…”
“進來吧…”
不久,窗內泛起昏黃燈光,鐘七推門進去。
見賈清風趺坐榻上,鐘七肅然道:“師兄,可是有甚心事兒?”
賈清風嘴唇動了動,卻只是搖搖頭,道:“沒什么,只是想起老師父罷了,師弟隨意坐吧。”
“貧道初下山時,就發覺氣氛不對,觀中數十道人少了大半,不可能都下山去了,余者幾人,神色嘁嘁,眼露悚然…”
鐘七坐在一旁,緊緊盯著賈清風道:“倒底有何事,師兄不必瞞我,貧道有陰兵耳報神,若要細查,你也瞞不住…”
賈清風聞言苦笑,搖頭嘆道:“早就知道師兄法眼,怎能瞞過,卻是近月來,觀中生了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