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撇見底下眾人皆神色慌亂,幾個小輩弟子聞言,更是嚇得癱在蒲團上,鐘七心下更是岔怒難耐,不由厲喝道:“都慌什么,還有貧道呢,又是晴天白日,鬼怪焉敢出來作祟…”
張篤,祝玉遐二人倒是好整以暇,雖然也面色微驚,但看了鐘七一眼后,卻轉瞬恢復淡定,仿佛對自家師父充滿了信心。
鐘七見此,才面色稍緩,道:“去取筆墨,白酒,朱砂,再裁十條寬一掌,長三尺六的黃帛來…”
賈清風隨即招呼眾人,把幾個癱倒的小輩扶起,逃也似的退出殿外,不多時,又譴幾個不知事的黃衣童兒,火工道人,送來筆墨黃帛打打下手。
鐘七混墨書符,一口氣砂書金光神符十余道,都作法開光,朝眾道人童兒道:“爾等持我神符,將之貼于殿內四方,屋脊,切記莫要漏了,若走脫了邪魔,唯你等是問…”
“遵…遵祖師法旨…”幾個火工道人面色一肅,皆應諾道。
不多時,眾火工道人來報,已將符咒貼好,鐘七見他們懼都面色嘁嘁,無語道:“有道我還在呢,怕什么?”
“回…祖師…我等…我等不怕…”幾個火工面色一凜,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道。
鐘七搖頭一笑道:“好了,閉上殿門,窗欞之后,你們自退下吧…”
幾個火工抿了抿嘴,想說些講義氣的話,但話到嘴邊,又耐不住對未知的恐懼,猶豫片刻,皆垂首點頭,關上門窗,如蒙大赦般徑自退去。
“俗話說的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這有甚好怕的,一個個枉稱道長,就這心境修行,竟還不及幾個燒火打雜的道人…”望著幾個火工道人的背影,鐘七嗤笑一聲道。
“吱嘎…吱吱…”
伴隨幾聲刺耳的門縫聲響,占地數百尺的伏魔大殿,徹底關閉,內里除了愈加幽暗的燈火,和香案下,獨自趺坐,低頌太乙真言的鐘七外,再無他物。
“太乙道炁,周流古今…內外明徹,顯我元神…連天通地,祥光佑眾。宇宙萬有,皆是吾真…”
隨著聲聲低吟,鐘七深入定境,一點真性脫體而出,在神像前盤旋數陣,然而不出鐘七所料,那鬼怪藏得極深,依舊沒有絲毫線索。
“如此,那便只有一種可能…”鐘七若有所思,隨即默運元神,將身一扭,丈高法相,須臾化作介子,隨后循著那伏魔神像的血盆大口鉆入。
說來也怪,那神像不過是泥塑木胎,縱使闊口獠牙,十分可怖,但那嘴也不過臉盆大小,一二尺深。
然而元神入內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猶如隧道一般,四下黑暗,不見上下高低,仿佛進了神像喉嚨,直下腸道內府一般。
鐘七也不奇怪,只是縱遁光疾飛,也不知行了多久,恍惚天地一陣轉換,忽來到一處無比熟悉的地方。
繞是鐘七道行,也是略微有暈車之感,稍歇片刻,才緩過勁來。
看著天口云激蕩的濃云,泛起微光的日月星辰,鐘七哂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地方原來聯通著陰世,怪不得我便查陽間,法界,卻也無絲毫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