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象你寫的?”向疏影看了一段后回頭問李想,只是看了一些,文字水準已經非同尋常。
李想余光瞄了一眼小姨身后的竇竇小朋友,這個小朋友被小姨粗暴地從椅子上拎下來,對此很不滿,正躲在小姨身后張牙舞爪做鬼臉呢。
“對啊。”
向疏影繼續看筆記本上的文檔,“我來看看,很不一樣。”
見自己沒被小姨發現,竇竇氣焰更加囂張,跳起腳來嘰里咕嚕,只是唇語,可不敢真的說出口哦。
為了小妹妹的生命著想,李想把這個背后搗鬼的小朋友拉過來,這要是被發現了,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頓揍。
向疏影很快看完了,問李想后面的劇情。
“還沒寫完呢。”
“寫完了一定要先給我看,寫的很好,有水平。”
向疏影又問李想有沒有其他的作品,除了這個《老人與海》之外。
她知道一直以來李想的語文成績就很好,作文尤其出色,高考作文拿了滿分。
李想想了想,從電腦里調出文檔,把其中一份名叫《逃脫術》的文檔打開:“這是我寫好的一篇短篇。”
這是李想高三的時候突發靈感寫的,只是寫著玩,從沒給誰看過,向疏影是第一個。
開頭寫的是:“我堂姐夫是一位魔術師。小時候,他雙手空空的往我褲襠里虛抓了一把,吹口‘仙氣’,緩緩打開后手心便有一枚水果糖在里面握著。他說這是將我蛋蛋掏出變成的。我覺得自己胯下果真空空蕩蕩了,然后他把糖果送給我吃了,失去的蛋蛋又回到我身上。這樣的戲法堂姐夫每次來都要變上一變。我的蛋蛋進進出出,與水果糖相互變換了好幾回,終于讓我發覺他進我家之前拐到雜貨店買過糖果……”
這是李想以前虛構的一篇短篇,講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社會劇變期間我堂姐夫悲情的一生,主要人物就四個,我堂姐夫、堂姐、他們的兒子以及堂姐夫的母親,算上旁觀者的“我”的話,那就是五個。
堂姐夫是一個雜技演員,自學了一點小魔術,變糖果騙我給他放風,私會我美麗的堂姐。后來他如愿以償娶了堂姐,原本以為這會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但是美麗的堂姐好吃懶做,一年365天,天天坐在家里不干活,既不找工作,也不干家務,沒多久就胖成了一艘航空母艦。堂姐夫的母親有輕度的精神分裂,整天坐在陽臺上發呆。后來堂姐夫有了兒子,也就是我的外甥,調皮搗亂小混混,和別人爭風吃醋砍傷了人,要一大筆錢贖人。
我堂姐夫既要為生計奔波,又要照顧這一大家子人,盡管性格活潑樂觀,但40歲就已經滿頭白發,生活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在當地名人母親的喪禮上,他這個二流魔術師說要給人表演大型逃脫術,用鐵鏈把自己綁了起來,塞進棺材里,一輛壓路車碾壓過去,他要在這短短的時間里逃出生天。
雖然堂姐夫從小給我變糖果吃,但我知道他其實水平有限,也就唬唬小孩子。勸他,他說他有逃脫術的咒語,叫心無掛礙,無掛礙故。我半信半疑,膽戰心驚,后來果然,表演失敗了,他沒能逃出生天,被壓成了薄薄一片,凄慘而死。
我堂姐夫一死,我堂姐好像一夜之間幡然醒悟,開始變勤快。堂姐夫的母親也不再憂郁的像個詩人。我外甥呢,用補償金贖回家后也改邪歸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