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春日樓之后,春娘甚是關心,迎上來一頓關懷,口中臟話不斷,罵了那陳公子足足半個時辰,只叫阿淺都聽得累了,便只道:“媽媽,別管他了,女兒沒有吃虧,這些個事就隨它去吧。”
“哎呀,所有人里就數你懂事聽話,這幾天就別出去了,好生養著,不管誰來我都給攔住了。”
阿淺笑著謝過,伸了個懶腰佯裝著要睡,等春娘走遠之后,趁無人之際,從內屋的金絲筑就的籠子里捧出了一只雪白的鴿子,好生揣著來到了閣樓處,見四下無人,便悄悄在它足上綁了個小拇指大小的銅套子,里面塞了一卷細細的紙條。
上書一行小字:“今夜亥時。”
飛鴿遠去,她又回到屋內,在后屋洗漱一番,靜靜躺著養神,心里卻知道這事遠還沒完。
春娘說話算話,這一天平靜度過,確實無人來擾,即便也聽得屋外的婢女說了陳公子又來騷擾的事情,但是春娘也算是機靈,就以一句昨夜辛勞,也不能夜夜如此給回了過去。
這倒是在旁人面前給足了他面子,雖然他根本不記得昨夜究竟做了什么,但是想到自己在眾人眼中很行的樣子,便也十分開心,賞了春娘五十兩銀錢,表示數日后再來,興高采烈的又回去了。
此刻夜深,亥時將至。
阿淺扎起長發,將房門鎖緊,知道這個時候不會再有人來打攪,于是換好便行的衣服,悄悄從側門溜出,行過前方拱橋便是竊語樓了。
到了樓下暗室內的時候,卻見樓主已經等在了里面。
“屬下來晚了,樓主莫怪。”她一欠身,站在一旁不敢落座。
蘇意聽著外邊的更鼓聲,笑了笑道:“也是亥時,不必自責。”說著揚手一指對面的椅子:“坐吧。”
阿淺坐下之后便道:“屬下昨日里去了陳府,倒確實探聽了一些東西。”
“講。”
“這嬌娘在陳府有些地位,但靠的不是皮囊卻是一副好腦子,看起來陳公子對她也很是信賴,聽聞她是五年前在外街的花柳巷子里遇到了陳公子,隨即被他救了出來,從此對陳府也是忠心不二。”
原來如此。
蘇意細細品著這番話,面上不動神色,心中卻是一笑:“到底是相同的路子,救人一命叫人死心塌地,但嬌娘的舉動絕對不是報恩這么簡單,或許她對陳公子還有別的感情在。”
“你再去陳府,替我弄清一件事。”
阿淺低頭拱手:“樓主請講。”
“五年多以前,嬌娘從中作梗,使人謀害蘇家姑娘,替我找到這個謀害她的人。”
“是。”替樓主辦事素來不問緣由,阿淺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