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見她已經熟睡也不變打擾,等到次日午時替她梳妝的時候才道:“昨夜里探子來信了。”
蘇意大約想到了密信內容,便道:“哪戶人家。”
“陳府以前名喚大力的奴才,我早上已經派了人去打探他的住處,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說完看了看蘇意的臉色,較之以往似乎有了些許紅潤,心中寬慰,又道:“這次小姐打算親自去嗎?”
蘇意點頭,不在言語。
消息在下午送到,兩人換了便裝,循著地址找到了如今城外偏郊處的一戶農家院內。
但見屋內只有一個婦人在井邊洗涮,破爛的屋子外擺著不少臘貨,看著日子貧苦倒也還算過的去。
見有外人來,婦人顯然有些驚訝,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道:“兩位姑娘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小七上前一步,冷聲道:“這里可是陳大力的屋子?”
婦人點頭,倒是老實。
“他人在哪?”這話才完,屋內就傳來動靜,接著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帶著一身臭味大咧咧道:“哪個娘們在外面磨磨唧唧,吵死人了!”在打眼一看,是兩位年輕姑娘,正要調侃幾句,卻忽然愣在原地,一頭酒氣瞬間下去一半,往后退了兩步,指著蘇意道:“你,你不是那個!”
“不錯,是我,你倒是記性不錯。”蘇意使了個眼色,小七領著婦人去了別處,此間只剩下她與大力兩人。
“膽,膽子不小,哈哈哈哈哈,你敢來找我!”大力居然毫不避諱當初那事,似乎并不將蘇意放在眼里。
她上前一步,仰頭看了看天,輕輕揮了揮衣袖,又道:“今日天氣不錯,就是時辰有些晚了,我還得盡快。”
又看向大力:“我只問你一個問題,當日那事,是誰在背后指使?”
“你管!”眼見著眼前的大漢毫無悔意,蘇意殺心頓起,只微微笑道:“半柱香。”
時間一到,什么叫生死不能,他大約就有個體會了。
大力趁著醉意還想上前動手動腳,卻忽然發覺全身無力,手腳不聽使喚,接著酸麻感寸寸上浮,一點點逼近胸口位置,至此,他連站立都不能,只猛地跌倒在地,宛如一灘爛泥。
“我只問一次,你想清楚。”蘇意垂著眸子,看向眼前這個至死仍不想悔悟的男人。
“你說了,就是主謀死,你不說,你和主謀一起死。”
她看著地上的男人,再有片刻,他的唇舌都將被麻痹,如不及時服用解藥,則下半輩子只能做個廢人。
可她蘇意向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尤其這種不知悔改的東西,一點不值同情。
大力掙扎了幾下,終于意識到眼前的女人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于是奮力昂起了脖子,費力道:“是,是陳府的嬌娘,什么都是她讓的,都是她。”
蘇意點頭,看了看屋外的婦人,輕輕越過大力朝著院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