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她向來有言必信。
白袍男子自然是信她的,只是他并不想要答應她的請求,緩緩微笑道:“我并不需要你報答,我只需要一個徒弟。”
少女低下眉眼,一只手緊緊抓住了被褥,“很抱歉,但我并不想當您的徒弟。”
雖然暈倒前她好像答應了他什么,但那時候的她身受重傷,神志不清,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思考能力,此時醒來,自然不想承認。
白袍男子聞言笑笑,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認真柔聲道:“不急,你會愿意的。”
王央衍聲音變得低了些,說道:“若是我遲遲不答應,您就不會把劍還給我了嗎?”
看起來,她是真的急了。
“是的。”
白袍男子自知那東西之于她的重要性,但基于某些原因他暫時還不能將劍還給她,說道:“為師恐你傷好了之后會帶著劍離開,故而還不能把東西還你。”
“無論是誰,在瀕死之時都會對生產生無限的渴望,進而作出一些未經周慮的決定。先前你拜我為師的承諾,想來大半是出于自保的心理。”
白袍男子悠然笑道:“我可不希望新收的徒弟沒過多久就不見了。”
對于眼前的這個徒弟,他是一定要收的,不管她愿不愿意,當然即便不愿意也要愿意。
那把劍對于少女來說意義非凡,甚至視若生命。
事到如今,她好像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
王央衍抓著被褥的手緩緩收緊,“您救了我,既然您要求,那么我會當您的徒弟,但我并不清楚您是什么樣的人。”
白袍男子早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毫不意外地微微一笑,道:“僅憑感知,你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
王央衍眸中深靜,沉默了許久,“我只知道您很危險。”
她依稀能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事,自然也想起眼前男子的身份。
大周王朝唯一掌控軍事與神祭的大祭司,何其不凡,令人感到畏懼的,不光是他的權力,自然還有修為境界與其他的一些能力。所有人都知道大周祭司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人物,但卻極少人知其真實底細,即便是修行界之中,對其有所知悉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眼前的這個男子,看著清潤溫和,實則卻絕對是神秘而恐怖到極點的人物。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與其產生交集。
“哈哈哈。”
白袍男子不知道自己在少女的心目中竟是這般模樣,忽然又笑出聲來,也不做解釋,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但無論事實如何,師父總不會傷害徒弟的,是吧,阿離?”
話音剛落,王央衍愣了愣,微微凝眸,“您知道我是誰?”
白袍男子微笑,“我當然知道,而且比誰都要清楚你是誰。”
王央衍沉默下來。
白袍男子看著她習慣性對外人疏冷的目光,依舊微笑,認真說道:“王深藏,我的名字。”
他的眼里多了些許溫柔,輕聲道:“以后,就是你的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