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只是看著他,臉色微沉,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可能一點兒也不擔心?
“好了,不同你說了,我徒弟要回來了。”
王深藏卻是沒有任何想要同他解釋的意思,向他微微一笑,輕揮衣袖,湖上光影便適時消散而去,他轉過身來,望向亭子外的石橋上走過來的紅衣少女,笑意溫和。
王央衍走入亭中,看了看他眸中冷淡,“您方才同誰說話?”
她先前走過來的時候分明看到了湖上有片光影,但過會就消散了。
“一個朋友。”王深藏笑道。
王央衍站在他面前不遠處,臉色凝重了數分,聲音微沉,“有人要殺我。”
王深藏聞言微微張嘴,像是強行努力要裝出驚訝的樣子,而后更是頗為夸張地抬手往身旁的案桌上一拍,“是誰?”
他原本相貌清俊非凡,不茍言笑之時往往襯得氣質清逸,似神仙一般,但每每都要做出類似于此的不顧形象的神情動作,一下子便失了風范氣度。
若是面對其他的尋常事情,見他這般樣子,王央衍往往感到十分無言,而后放松下來,但她此時的神色卻變得更加凝重,眉眼間有著深深收斂下來的怒色。
“我并不是在跟您開玩笑。”
事關自己的安危生死,她怎么可能以滿不在乎的心態置之?眼前王深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當作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讓她很是生氣。
這一次還好來的人境界不如她,但是下次呢?難道要等我重傷身死,您才會認真一點嗎?又或者,您其實一點兒也不關心我的安危?
王深藏一愣,知道這是糊弄不過去了,將視線偏移開來,有些心虛地道:“若為師說為師從未得罪過隱樓的人,你會信嗎?”
隱樓?
您果然知道!
王央衍聲音微冷,“我自問恩怨分明,若您不愿意說,我便自己去查,但既然是這樣,你我二人的五年之約也做不得數!”
“涉及生死存亡之事,您卻一再瞞我,就算要做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我也會離開這里!”
她之所以答應五年之約,原本是為了躲開山里的人,也是要報答救命之恩,但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不得不考慮另尋出處!
天下之大,她哪里去不得?
王深藏見她這般決絕,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呢喃嘟噥道:“你就是仗著我寵你,不然這世上哪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的?”
他抬起手示意王央衍來自己跟前坐下。
看著自家徒弟這樣站著跟自己說話,好像被質問了一樣,還真不太習慣。
王央衍這會兒氣還沒消,自然不會真的如他所愿坐下,只是淡淡地盯著他,等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深藏見狀再次嘆了口氣,只好自己站了起來,身上一襲寬大袖星月紋錦袍,身姿修長,他的臉上重新恢復平靜淡然的模樣,正習慣性地抬手要摸王央衍的頭,但卻被小姑娘一手拍開了。
呦霍!
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