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眸里映照著漆黑冰冷的深淵,不言不語卻給人無盡的壓迫感。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起來,就連冷風都是害怕得不敢出聲。
王央衍感受到了他的怒意,依舊絲毫不懼地冷笑。
李長邪見狀周身氣息忽地平復下來,深深皺眉。
他方才居然因為一個小姑娘的挑釁而動怒?實在是奇恥大辱惹人發笑。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愈發感到憤怒,此刻的周圍在一瞬間泛起一股冷極入骨的殺氣!直逼王央衍而去。
王央衍難以自控地身形一顫,險些沒能站穩而摔倒在地,后退也一步后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滿臉寒意的李長邪,只見對方冷冷地盯著自己,略顯沙啞的聲音自口中逸出,吐出幾個字。
“你,逾矩了!”
話音落下,王央衍心中警鈴大作,忽然感到一絲極度的危險,神色驟變。
嘭!
她在這一瞬間轟然單膝跪倒在地,膝頭在地上砸出裂痕,生了根一般深深陷入其中,無法動彈半分!
她低著頭臉色蒼白,急促地大口呼吸,額頭上溢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體內念力更是劇烈地翻涌動蕩,無法平靜,氣息一陣紊亂。
這是來自境界上位者的威壓,可謂無解。
王央衍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修為至少高了自己兩個大境界,甚至可能達到了無斯之境!
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窒息般的殺意,她艱難出聲,帶著幾聲可以稱之為狂妄自大的冷笑,仿佛篤定了似的說道:“您怎么敢在這里殺我?”
李長邪看著她,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愚蠢而不自知的螻蟻。
“本殿有何不敢?你又算什么東西?”
他言語冰冷,理所當然地高高在上,如在云端之外俯視著萬千眾生。
王央衍用盡全身力氣抬起了頭,迎著稀薄的月光看了過去,雙眸淡泊清離,如畫般的眉間仿佛帶著一絲嘲弄,淡淡說道:“那你倒是殺啊!”
是啊,既然你敢,那你倒是動手啊!
世上沒有那個不想死的人會主動說出這種讓對方把自己殺了的要求,更沒有人會像她一樣如此挑釁一個境界遠高于自己的人。
王央衍似乎料定了對方不會動手,她甚至覺得他不會傷自己一根毫毛。
李長邪并不是不敢,甚至就在剛才他險些令王央衍在那一瞬間身首異處,他敢那么做,也能那么做。
他只是很清醒,他明白利弊,也看重利弊。
殺了王央衍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若是在這里殺了她,必會被王深藏視為一種挑戰,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羞辱與蔑視,那樣的話,他會變得很危險,并且在未來的某一天毫無征兆地死去,無人覺察,更無人敢覺察。
為了平復心中可有可無的怒意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招來殺生之禍,并不是他一貫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