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歲那年見到比他小上一歲的林深鹿開始,他便十分清楚地知曉,自己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即便是誰看到都會覺得好看的女人。
他如今盯著王央衍看的原因,一是好奇她修行的功法,其二則是,她身上的衣裳他總覺得自己好似在那本書籍上看到過,但一時卻無法想起。
正在聞溪午端詳沉思之時,二人乘坐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外傳來守城兵衛的聲音,“例行檢查,請車內的人出來,并出示通行憑證!”
驅車的車夫小心翼翼地向車內問了一句,“公子,您看這……?”
“無妨。”
聞溪午笑笑,拿著扇子掀起車簾一角,將頭稍稍探出去。
那名守城兵衛見人是他,剛忙低頭行禮,“聞二公子。”
聞溪午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清風款款般溫和說道:“家妹身體不適,近日吵著鬧著要吃城外的甜棗湯,我便只好出城一趟,還請通融一下。”
聞家幺女向來身子虛弱,這是整個陵川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再加上其受盡寵愛,在家中那是被父兄幾人捧在掌心里悉心呵護的人兒,別說是要喝城外紅棗湯了,就算是幾千里外的蓬萊山上的仙果,聞家人怕是都會替她求來。
守城兵衛心中自有分曉,當下不疑有他,趕忙放人出行了。
聞溪午朝他點頭微笑,將車簾放下,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雙眉不自覺地皺起,眉眼間多了些厭煩之意,臉上的神情多了幾許漠然,倒是沒有了方才那般隨和親近。
王央衍早在車外傳來聲音的時候便已醒來,見他這般神色不免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為,聞溪午無論遇到什么樣的事都會一直保持從容不迫溫文爾雅的姿態,如今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她雖非懂得察言觀色之輩,但自然還是能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若是尋常人見此情狀,怕是會問上一句發生了何事?抑或是關切一句怎么了?但鑒于聞溪午討厭自己,王央衍自是半點不關心他的情緒如何,此時見對方人前人后表情神色各有不同,心中不恥,冷冷嘲笑了一聲。
聞溪午并未注意到她,顧自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駛出城外極遠處,來到林郊的一處大道上。
王央衍見時機差不多了,拿著斗笠戴上,走下馬車。
聞溪午同樣下了馬車,特意為她送別,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說道:“此行一去,怕是便后會無期了,只不過我還有一事不解,便是你身上這件衣裳……”
他的目光停留在王央衍身上白衫的青山繪紋上,頓了片刻面露沉吟之色,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該是某個世間大宗派內門弟子才會穿著的樣式,只可惜我一時無法記起,不知你是否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