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并不知。
他與五姓七望的清河崔氏文壇宗師崔宗伯擦肩而過。
他更不會知道,崔宗伯能夠帶著崔家最漂亮的孫女來長安,很大部分原因是他因他而起。
臨近元日,長孫無垢的病情好轉。
李恪便再不理會長安城內的紛擾,一頭埋在訓練營中。
這一日。
李恪在帥帳后的驢馬圈中查看。
“還真別說,神醫就是神醫,開了個方子,這才短短半個月不到,好像真的有幾匹驢馬配種成功……”
“大哥,這話咱們兄弟們說說就行,在外面你可千萬別說。”魏叔玉苦笑,連忙提醒道:“孫神醫那是什么人吶。”
“若是要天下人知道,孫神醫給你開驢馬配種的方子,孫神醫會成為天下文人口誅筆伐的對象,要是神醫不高興,后果很嚴重的,陛下都可能降罪大哥。”
秦懷玉點了點頭:“大哥,叔玉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可千萬別忘外面說。”
“知道,我也就是在兄弟們面前說說。”李恪擺了擺手。
他緊接著詢問:“這幾日我忙著這些驢馬的事情,還沒有問你們,識字的成果怎么樣了?”
“歌里的字基本都認識了。”程處默回答道,繼而有些著急詢問:“大哥,是不是該開始訓練了,來年三月份,就要對吐谷渾開戰了,我們只剩下三個多月時間了。”
“不急,年后正式訓練。”
……
大營外。
臨近年節,百姓都忙著迎新,加上時間久了,新鮮感也就減少了,已經很少有人來營外看熱鬧。
而此時,卻有一輛馬車停靠在五百步外。
哼!
某刻,車內傳出冷哼聲:“傷風敗俗!”
“回去!”
馬車轉向,緩緩往城內駛去途中,車簾搖晃,露出車內主人的真容。
崔鶯鶯挑了挑香爐,淺笑寬慰:“爺爺,不過是一首歌謠罷了,您可是文壇大家,何必生氣呢。”
崔宗伯嚴厲的看了眼孫女:“別以為爺爺不清楚你偷偷再看李恪寫的那本書,以后不準看!”
“爺爺,我是帶著批判精神去看的。”崔鶯鶯搖著崔宗伯的胳膊,撒嬌道。
崔宗伯不由感到頭疼。
評判精神一詞,就是李恪書中提到的詞匯!
李恪那些書,對于被世俗束縛的女子來說,有著天生的吸引力。
“爺爺,你為什么還不出手教訓這位恪殿下呢?”崔鶯鶯美眸轉了轉,調皮詢問道。
“爺爺要好好準備,深入了解李恪這個人,而且要給他最致命一擊,當頭棒喝,打皇帝一個措手不及,要是這次輸了,你就要參加太子選秀,我們五姓七望一直抵制李氏皇族的陣線,就等于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崔鶯鶯不由沉默。
片刻后,才說道:“爺爺真覺得,陛下想要讓這位恪殿下繼承大統?他可是前朝余孽。”
“那也是陛下的兒子,這對于陛下來說根本沒什么區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今天爺爺要去拜訪太子殿下。”
……
元日這一天。
李恪從訓練營回到城內。
他直接去了皇宮。
楊如意寢宮。
李恪吃著母妃剝好的瓜子仁,拿出準備好的阿膠:“母妃,這次回來,你的氣色越來越好了,父皇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來呢?”
“死孩子,沒大沒小!”楊如意笑罵一句,伸手輕輕的打了兒子一下,看著李恪給她放在桌角的阿膠,詢問道:“給皇后送去了嘛?”
“沒呢,里面有兩份,母妃一份,母后一份,母妃你給送去吧。”
楊如意知道,這是兒子讓她跟皇后動走動,為了她在宮中的日子好過些。
兒子的出色、孝心讓她很滿足。
有子如此,她已經別無所求了。
“恪兒,今后讓著點太子,他畢竟是你大哥,昨天你父皇來,無意間提到了征討吐谷渾,你大哥想要領兵親征,魏王也想,這件事情你不要參與了。”
李恪看著母親擔憂的神色,心中明白她的擔憂所在。
他抓住母親的手,說道:“母親,放心吧,吐谷渾那么惡劣的環境,還是去打仗,你兒子有不傻,才不會傻乎乎的摻和呢。”
“胡說八道!”楊如意笑罵一句,把手中的果脯塞進李恪嘴里:“以后說話不能這么沒遮沒攔的,知道嗎!”
李恪拍了拍額頭,有些后悔早早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