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受傷了
他的左手用布條掛在了脖子上,領著兄弟們巡視城頭。每過一處,將士們默默的抬手行注目禮。
沒有人站起來。
這是最新的守城規則,因為一旦起身對面的弓箭手就會偷襲。
李恪行走城頭上,側面也有三名將士舉盾保護著。
“皇兄,我們得住嗎?”
李恪經過某個隔斷時,有聲音傳來。他看去,就見李泰渾身污血,和其他將士一樣背靠著城墻坐著。
原本肥胖的身體,在這數日間瘦了很多。隱隱間都能看到凸起的眼眶。
并且受傷了,胸前纏著白布。周圍將士全都看向李恪。
連續幾日,這城頭就是無聲的磨盤,一茬茬的敵軍倒下。同樣一茬茬的袍澤在身邊倒下。
普通將士或許不知道,但李泰還是知道些情況的。
整整四萬多將士,現在只剩下一萬多了!
昨夜,赫連鐵男在帥府跪在李恪面前,哭著請求李恪許諾赫連部僅剩的一千精銳不要參戰。
這一戰,李恪完成了一個任務。
那就是,赫連部的精銳被這場戰爭徹底消耗干凈了!
這些李泰都知道,而今距離十日期限還有三天。
李恪真想一腳踹死李泰。這個時候,這種問題不是在動搖軍心嗎?
不過李泰這幾日的表現,讓他最終決定算了。
他推開擋在身側的盾兵。
“大哥···”
“小心吐蕃的弓箭手!”
李恪擺手制止了兄弟們,指著對面的土城,大聲說道:“兄弟們,我們損失慘重,吐蕃、吐谷渾比我們更加慘重!”
“他松贊的承受能力,還有多大!”
秦懷玉眼睛一亮,大聲喊道:“松贊,你還能承受多少損失!”
其他兄弟似乎也明悟了,跟著大聲喊了起來,緊接著城頭將士紛紛大喊。
“松贊你,還能承受多少損失!”
聲浪驚動了大墩山要塞,驚動了土城后的松贊。
松贊在帥帳中聽到了喊聲,像只發怒的高原餓狼。咆哮道:“大相,傳令下去,點兵攻城!”
“贊普,我們光戰死就達到了四萬,還有八千多傷兵,兵力幾乎損失過半了。不能再打了,吐蕃經不起這么折騰了!”
祿東贊說著跪下:“撤吧贊普,我們還要考慮唐軍的報復!”
整個吐蕃,常備兵力才不過二十萬。已經打沒了四分之一了!
松贊像賭輸了的賭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咬牙說道:“再做最后一次進攻!想辦法通知對面的吐谷渾!”
“此戰吐蕃助吐谷渾,吐蕃只取土門關,積石山依舊是吐谷渾的。只要吐谷渾歸順吐蕃!”
“休整一日,兩軍約定時間,全軍發起攻擊!”
“大相我不甘心,不甘心又輸給李恪。我要贏這一回,讓我這個贊普任性這一次!”
“我們失去控制吐谷渾的機會,吐蕃就徹底失去了向東北方向擴張的機會,富裕的西域絲綢之路就不屬于吐蕃子民,我們只能翻越雪山向南擴張。我不甘心!”
祿東贊抬頭看著年輕的贊普。他親自輔助這位贊普登上吐蕃王位。君臣一體,相互扶持。打壓國內保守老舊貴族,效仿中原改革政治體制,建立起了完整的君主封建制度。
他們是君臣,同樣亦師亦友!
“好,臣想辦法聯絡伏允!”
大墩山軍堡。
劉仁軌看著土門關,面色陰沉。
“將軍,吳王瘋了嗎?現在還在刺激松贊!”
“將軍,我們怎么辦,要塞內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兵力了!”
劉仁軌面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