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本來以為,這一趟重新再回到蘇宅這個地方,只不過是走個過場。
至少對于她而言是這樣的,相比起上一次回到這里的時候,發生的那一系列的事情,以及體驗過的一次失敗的嘗試下血腥的體驗來說,今天無論怎樣也該是更平和一些的狀態。
而且她也并不認為,有什么是需要自己更多的參與其中,最多不過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對于任務順利達成地這一確定的結果來說,確實沒有什么是一定要做的事情了,所以更多的也就是看看聽聽。
在某些覺得透著點兒好奇的事情上,滿足一下求知的心態,更何況這次來到這里的人并不是她自己,有了身邊的這位,情形無疑是會比起之前有很大的改變才對。
今天的蘇府與過去相比的話,確實是不相同的,這一點從下到馬車,來到了大門前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在第一時間明顯意識到這個問題,因為府里不久才死了人,一切看起來還維持在喪事操辦的過程中,放眼看去無疑是會給人中壓抑又沉悶的感覺來,這和以往的印象自然又是不同的。
蘇伊站在門口的時候,抬頭看去,想著上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所見到的還不是眼前的這個樣子,而今天的一切說起來,還是和她密不可分的,而現在,在過去了沒多長時間之后,倒是又一次站在了這里。
在短暫的停頓之后,她邁步踏入了門里,跟著走在前面的人,這一回她不是悄無聲息的進門,在走入府內,被招待著落座的短時間內,女主的父親便是第一時間出現了,雖然說起來他們應該可以被視作是一家人來看待的,但是這位女婿卻顯然是不能夠怠慢的存在,于是恐怕在聽到下人通傳王爺來到的消息時,便是第一時間前來見了他們。
那時他們剛坐下也沒有多久,府里的侍女才將待客的茶水奉上,然后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停在了大廳外頭,隨時等待著里面人的吩咐,然后在自家老爺過來之后,當前的其他人也就被一個命令全部給打發離開了,倒是也沒留什么好差遣的人。
蘇老爺先是做了這個決定,然后在門前暫緩腳步朝里面的客人看了看,調整了下表情,最終走了進去,他當然知道,這位今天必然不會是閑來無事,進來喝杯茶的。
“王爺,有失遠迎,怠慢了。”這人說著進了門,視線淡淡在自己女兒身上瞥了一眼,作為父女來說,他們之間總不該是像陌生人一樣毫無反應,真當見面不識一樣,雖然說不上是平日里如何親近的關系,卻畢竟有血緣親情在,總不至于如此一般,連陌生人都不如,平日里或許還是如此,但要是換到今天,還是除此之外有第三人在場的情形,一切顯然就更加不同了些,不過也是因為有王爺這層關系在,他在此時面對著自己的女兒時,要想的東西似乎也就更多了一些。
蘇伊這會兒是站在一旁的,從進門之后,便沒有第一時間落座,雖然嚴格說來的話,這蘇府是她的家,不過相比起來,倒覺得,她反而是比這位王爺看起來更像是來做客的客人,作為在這座宅子里生活過不長不短一段時間的人來說,這家里待客的地方她反而是第一次進來,從前這個地方和她沒什么關系,這會兒想來差不多也是這樣的,并且其實不管是在王府,還是出來到別的什么地方去。
每當身邊有這位王爺身份的人在時,某些應該要注意的身份和禮儀上的東西,似乎就無形存在著,倒不必有人明晰條款白紙黑字擺在你面前,那種經由氛圍就已經足夠無形中傳播開來的東西,只要是你不遲鈍,一定是會感覺得到,大約也是因為接觸的時間沒有太長,算不上有多少默契這種東西,于是某些感受在需要面對面相處的時候,也就更加清晰一些。
在來到了蘇府之后,作為客人身份的人似乎也確實沒有必要還要吩咐著蘇府的女兒在自己家里該如何自處,而蘇伊進來之后也就下意識地,在這間廳堂里四下打量著看了看,就像是第一次進到一個地方的時候,自然會做的事情,而雖然聽起來可能有些奇怪,但這蘇宅之內,確實有她陌生未踏足過里面看過的地方,雖然這里也說不上有多好看,值得去仔細觀察的,于是在大致打量了幾眼之后,她就來到了已經坐下的人椅子旁,然后也就迎來了進門的人,倒是來得很快就是了。
在另兩位先開口照例寒暄過幾句話之后,作為這家的女兒,她便是也主動開口同自己的父親打了個招呼,對方也點點頭,簡單說了那么幾句可有可無的話,彼此之間的交流也就告一段落了,然后依次落座,這回倒是不必誰來指示些什么,蘇伊自己也就隨著在邊上的位置坐了下來,準備靜靜地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些什么,事實證明,隨后發生在這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聽起來倒是讓人很有興趣,即便一開始的時候,這樣的氛圍和場景所給人的感覺,第一時間里更多的大約也就是沉默和壓抑了吧。話題從死去的蘇夫人身上切入,由此更進一步表達了對于當事人的寬慰的心情,不過雙方意不在此,很快也就將話題轉到了在座的第三個人的身上。
不過或許這么說并不十分準確,準確的來說,被討論起來的事情應該是關于蘇夫人的死,這事情意外發生,不過卻并不能夠只是被定義為一個意外事件,這一點在座的三個人都心知肚明,尤其是蘇伊自己,不過從這番對話里,也不難聽出點兒弦外之音來,回顧事發當天的情形,如果說真要找出個嫌疑人來的話,那么自然當時就在蘇府中的她,也擺脫不了嫌疑。
雖然關于這個問題,不久前還在王府之中的時候,蘇伊也曾被直白地問過,不過這樣的情況想來是不太會直接發生在當下的這個場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