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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足夠偏僻的村莊。
偏僻到村村通修到門口就要翻山越嶺,距離交通略便利一點的鎮上,步行足足要四個小時。
整個村子跟警察打交道的時候屈指可數,最近的一樁案子大概是三年前兩家鄰居不和睦,一方舉報另一方賭博……
再久遠一點,跟警方打交道的經驗,又要追溯到20年前村里一位老人家種的那一田的罌粟。
但那實在沒什么可說的。
檔案上清楚明白的記著,老頭的病痛需要罌粟來鎮痛,對方覺得自己用沒什么大不了的,因此堂而皇之種在山洼處自己開辟的小田中。
未曾想,恰恰巧被兩名騎摩托站在山頂看湖景的警察發現,對方看底下一片斑斕色彩,以為是野花,于是特意翻下山去,打算給家中的小女兒帶一把……
時間久遠,老人家70多歲又有病痛纏身,當時兩名警察拿鐮刀把一整塊田的罌粟砍了,這事兒就算不了了之了。
誰也沒想到,這笑談傳出去之后,就有人開始著手布局了。
而如今,看著家家戶戶小型的提煉儀器,家家戶戶用來種香菇的大棚……還有掀開大棚,那擋也擋不住的熱烈色彩。
局長臉色沉凝,看著地方鄉鎮調過來的報告,只覺得有股莫大的諷刺感。
“就在眼皮子底下這么多年……”
更諷刺的是,靠著這兩條生產線,整個村子的人同心協力,上下一心,擺脫了貧困村的名字,可給地方政府狠狠長了回臉。
而所謂的兩條生產線,其中一條完整的在村中一戶人家的地下,完完整整,規格更高,設備更完全。
而另一條,則分布在家家戶戶當中。
村里人一次發財了嗎?
沒有。
有錢就會使人膨脹,有錢就會讓旁人追尋,周邊類似的村莊不是沒有,而布局者一開始便將這條路斷了。
家家戶戶都有錢,但錢也僅僅能夠在村里維持小康水平。家家戶戶的年輕人不是沒有,但也都在厲嘯天手下。
甚至村子里嫁娶事宜,都是由厲嘯天來安排。
所以,這才是他的最終屏障。
……
局長臉色沉凝。
村中還有十四五個好手盯著大家的生意,這些人全部都沾著癮,真的打起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
但對于他們而言,這些村民有罪,但罪不致死,具體要等法律來判定,因此絕不可能硬拼硬殺。
“把周邊地圖調出來,好好部署。”
楚河卻搖頭:“干嘛那么麻煩?”
她盯著那個看起來跟別的村莊并沒什么不同的地方,看著田間勞作的女人們枯槁的面容,此刻反問道:“這些女人應該都是厲嘯天想辦法弄回來的?”
坑蒙拐騙,人販子的事業他也參一手,這業務做的夠廣的。
局長點頭,方舟卻皺起眉:“你該不會想自己進去吧?”
又要以身犯險?
楚河搖頭,一臉嫌棄:“這地方多破呀!我可不能過去吃苦——那個誰,白夢雨,你們還在安排嗎?”
“她跟厲嘯天可是真愛呢,找個人,把這群在外頭拐人的家伙引到她旁邊去……”
局長當然知道白夢雨,但此刻仍是搖頭:
“不行,她容留別人販毒,知法犯法,自有法律審判,我們不能拿公民的性命去做這種事。”
楚河不解:“這種人也叫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