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房子這事也不是頭一茬了,這原先分配到時歲豐手里的,是一個標標準準的三房的小高樓。
那會兒特別搶手,輕易還分不到這樣好的房子。
但時歲豐考慮到楚河,這才要了這棟最偏僻的,當時沒來得及修整的破院子。
接手的時候荒草叢生,斷石殘垣,屋頂都是漏的。
住在這里頭,想出去打水,都得走上小半個鐘。
因此,雖然它面積大,現如今人們也不惜勞動力,可架不住生活實在不方便。
他接手時,好多人背后還在說他傻呢!
可等到屋子重新修整,水井也打了,前院后院被收拾得井井有條,雞窩菜園更是一絲不亂,就連外墻上的空地也被大蛋見縫插針地撒了好些個種子……
大家心里又不是滋味兒了。
畢竟,如今能種糧食的地方就是資源。
水井也是。
如今這院子已經完完全全大變樣,單單只看這個院子,就知道住在這里是何等的享受。
時歲豐在的時候,有人壓制著,這話沒人敢提。
一來那會兒院子才剛收拾出來,大家伙心思沒那么重。
二來上門的人也少。
但是如今……
自打楚河過了18歲以后,想要給她說親的人就越來越多。
家里時不時有人登門,哪怕只讓進了前院,可這一眼望過去是有多么舒服,還是能讓人心動的。
這不,眼見著時歲豐6年沒回,大家伙心里就在嘀咕——說就一個家屬,帶著幾個小孩住這么大院子,又不安全,又不方便,不如他們發揮一下高風亮節。
比如,自己住的小樓里的二房,來換這個院子。
大蛋對此很不屑。
打量一家小孩子都是傻子呢!
他心想:就你那小破二房,連我們家地窖都換不來!
他是個小孩兒,一開始也沒人找到他頭上。
但是……楚河也不好講道理。
她就翻個白眼:
“那你看我們家5個孩子個個也都大了,換成了小二房,怎么住?不管春夏秋冬一溜大通鋪排排睡嗎?你是不是故意想搞臭我們家名聲?”
這話一說有人就不開心了:
“樓房多好呀,好心讓給你,你還不領情。”
“再說了,男孩一間屋,女孩一間屋,睡得多方便!”
楚河直接找到了李嫂子,把這話原模原樣的說出去:
“換房子可以,但那小樓上住戶是什么情況,我心里也明白,基本分配到手之后也就是置辦了一些家具。”
“真要逼著我們這些家屬沒地方去,這破院子當初我們拿到手什么樣子,走的時候就還是什么樣子,那口井我填了也不叫人占便宜!”
她一副真的能做出來的樣子,搞得大家心里頭也在打鼓。
可別真舍得手糟蹋呀。
李嫂子也偏向她。
心想:小楚老師如今哥哥不在,人也是越發的厲害了。不過這樣也好,哪里都有人心不齊的情況,她強橫些,也能少受些委屈。
于是嚴肅地將這事兒打發了。
但這么大個院子,每年光種菜都能收獲多少,人又怎么會這么輕而易舉的死心呢?
這不,雖然沒有人敢在她面前唧唧歪歪,但幾個孩子還小,還不懂事,在旁邊嘀嘀咕咕的人可多了。
楚河瞅了大蛋一眼:“你理她們干什么?下回再碰到這樣說的,先抽他個大嘴巴子再說。”
大蛋笑了起來:“我倒是想呢,但是抽完了還得處理這事,費的功夫能讓我少掙幾十塊,何必呢?”
反正他就一心鉆錢眼里,誰也甭想耽誤他掙錢。
楚河則開始認真思考:“那你說,咱們走的時候要不真的把井填上?”
對占便宜的人這么說,可真要順順利利的離開還這么做,那叔叔以后還咋見朋友領導?
大蛋:……
他嘆了口氣——她姑這樣子,還是別嫁人了,指望他們幾個來養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