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
她知道陳建國狗,可沒想到男人能狗成這個樣子。
只要自己承認了跟對方沒有關系,那接下來戶籍什么的一把抓,在這個大學還要看成分的年代,她究竟能不能上學,結局是顯而易見。
此刻,豆大的淚珠從她眼眶里涌出,只見文娟臉上的鴨蛋粉都被沖出了一道道淺淺的溝壑。
整個人凄凄慘慘,柔弱又無助。
她一把抓住了身邊牛紅的手。
“紅姐,你打我吧,你罵我吧!”
她哽咽著:“我做了錯事我知道,我根本不是陳建國的表妹,可是……可是,我家里非要讓我嫁人,我只能逃出來。”
“沒有戶籍,陳建國他就拿這個威脅我,說,我如果不聽他的話,他就把我送到公安那里……”
她哭得如此凄慘,仿佛一個被封建制度壓迫的小可憐。
牛紅下意識神情放緩,這會兒再看陳建國,儼然已經有些相信了。
畢竟現在失去愛情和孩子爹的濾鏡,她瞧著陳建國好像并沒有什么突出的優點。
那,文娟這樣一個清秀的姑娘跟著對方,何苦呢?
這家里還得她來當頂梁柱呢!
如果不是被拿捏住了,陳文娟干嘛不來跟著自己?
她于是也生氣地瞪著陳建國:“你無恥!”
陳建國也破口大罵:“我無恥個屁!”
“明明是她戶籍有問題,哭著求著要跟在我身邊!”
“你胡說!”
牛紅叉腰瞪著他,粗壯的身板十分有威懾力。
“你又不能掙錢,還沒有文化,長得也一般,她憑啥跟著你?”
啥?
陳建國傻眼了。
文娟也有點恍惚。
——是啊。
能幫自己搞戶籍的那么些個人,總有些位高權重的吧,她為什么一門心思要跟著陳建國?
想到這里,文娟也傻眼了。
此刻,她沒發現思路被帶偏的自己,已經忘記了當年刻不容緩的處境,只沉浸在自己眼光不行的痛苦當中。
她可是穿書的未來大學生!
為什么,為什么要傻乎乎跟著這個男人!
而陳建國也大叫道:“你放屁!我這么優秀的男人,當初當知青時就有不少人圍在我身邊,她看上我不是很正常嗎?”
牛紅也把嗓門抬得更高。
“你別瞎扯了,那是村里說有個男知青干活像個大姑娘,姑娘們不服氣,說肯定比你強,這才去你旁邊干活的!”
眾人:……
——真相總是這么殘酷。
陳建國想起自己被大姑娘小媳婦兒圍繞關注的記憶,感覺自己已經千瘡百孔,萬箭穿心。
他努力掙扎出最后一點自尊——
“哼!”
“你這不過是女人的嫉妒!”
“如果我真的沒有優點,你又為什么會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