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贏成的下文。
相比之下,在身后不遠處保護他安危的蒙毅就蒙了。
他秉性耿直,志慮忠誠,任他想破腦袋,也整不明白大王為何要自污。
聽到這污蔑嬴政的話,贏成胸腔沒由來的騰起一股火氣。
言語雖然平淡,但反駁的音量不覺間提高了數倍。
“秦王政昏庸,實乃大謬之論。
尚兄都說此言乃是六國市井之人互相傳說,粗鄙之人的言語當不得真。”
見他毫不猶豫的反駁,趙尚猛地抬起頭,按捺心中激蕩的心情,死死盯著他清秀的面頰。
呼吸急促,雙手微顫地接著道:“
成兄身為宗室子弟,維護當今秦王在所難免。
真要說將出去,六國之人根本不會信服成兄所言。”
“啊哈哈……”
贏成不怒反笑,挺起腰身,揮動馬鞭,直指東方,無限豪情道:“
我秦國的王,豈能是他們只言片語間便能了解的。
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了解了,那必然是他們的王,獨駕軺車,入我大秦,進這咸陽城,去那章臺宮,親自跪見我王。
乞降!”
‘呼~’
趙尚雙拳緊握,整個人激動地快要飛上云顛,沉靜在贏成的言語中,久久不能自已。
現在的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此大才與寡人心意相通。
最妙的是此等大才是我贏氏王族之人,宗族終究沒讓寡人失望,真論起來,他還是寡人的王弟。
回宮之后,寡人定要提拔重用他。
然而,這個念頭剛升起沒多久,贏成接下來的話語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嬴政心頭。
澆的他四肢冰涼,遍體生寒……
“然而秦國目下雖無外患,卻有內憂。
秦國相邦呂不韋雖為先王遺命仲父,但在他主政的九年間。
他富秦強秦的心已經變了,現在的相邦在權臣的路上越走越遠。”
贏成說到此處言語有些停頓,對于呂不韋這個人他內心還是挺矛盾的。
縱觀史書,呂不韋同后來的祖龍一樣,是非功過為后世人爭論不休。
說他有大功于秦,卻也不錯,史書記載他在位的十一年間。
秦國倉廩滿溢,府庫甲器箭羽充足,為日后秦滅六國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說他有大過失于秦,贏成同樣贊同。
他不愿放棄手中大權,為了相位永固。
贏成沒記錯的話,入秋之際秦王提起加冠親政一事,呂不韋必然裝聾作啞。
隨后跑去甘泉宮,對手握監國大權的太后趙姬一番誘導。
稱秦王年紀尚小,六國強敵環伺,不宜過早加冠親政。
趙姬一婦人,此時為他所獻的假寺人嫪毐迷惑,自然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本來按祖制應二十歲加冠親政的祖龍,就因呂不韋的私心硬生生拖到了二十二歲。
外客變權臣,權臣擅權干擾秦國大政方針。
對于這件事,身為宗室公子的贏成是無法容忍的。
他再早些穿越,肯定不會讓呂不韋進獻假寺人嫪毐的計謀得逞。
如今嫪毐深的太后寵幸,被封長信侯。
為今之計,只有等……
算算時日,震動秦國朝野的大事件就在這兩天了!
贏成沉思不語,神思飄蕩的這段時間。
可把一旁苦苦等候他下文的嬴政急壞了,這小子話說一半就不說了,真會吊人胃口。
而一旁護佑嬴政安危的蒙毅,此時已離他們百步之遙。
起初蒙毅得知贏成乃是宗室子弟,多少有些驚訝,畢竟宗室是大秦的柱石。
驚訝的同時,他為大王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