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咸陽,大秦丞相呂不韋府邸。
家宰**跪在地上,向如今權傾秦國朝野的相邦大人,他的主子呂不韋匯報長安君成蟜軍帳內的一舉一動。
“相邦,現如今公子成蟜已駐兵屯留,樊於期將軍也按照事先謀劃跟隨公子成蛟左右。
目下,一切都朝著您預想的方向發展。”
跪坐在軟席上首的呂不韋,正瞇著細長的雙眼,品著胸前銅爐逸散的香氣。
從家宰**走進內府,一直到他匯報完畢。
呂不韋的眼皮子都沒抬下,似乎這件足以震驚秦國的大事在他看來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好比大象要碾死螞蟻般,輕而易舉,不值一提。
**見相邦聽完他的匯報后,沉吟不語一言不發。
面色溫和,閉目養神,好像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見此情景,**踱步,準備小心翼翼退出內室。
前腳剛踏足門檻,身后傳來呂不韋漫不經心的吩咐:“
**,遣人快馬傳信于樊於期。
命他勸說公子成蛟叛秦降趙,并讓他起草一份叛秦詔書。
那份詔書上……
說到此處,原本漫不經心的呂不韋突然直立起身,咬牙切齒,加重口音道:“
”必須羅列當今秦國宗室無道之舉,讓六國的君臣看到后,不由自主地為公子成蛟義憤。”
“記住,詔書聲討必須以宗室為主,大王為輔。”
“諾!”
……
秦趙邊境交界之處,屯留大營。
一身華貴甲胄的公子成蛟,面露喜色,激動地扳著隨行副將樊於期雙肩道:“
我若叛秦,趙國愿意舉傾國大軍助我攻陷咸陽,登秦王大位?!!
將軍此言當真?”
樊於期聞言轟然跪地,雙手抱拳,眼角流淚。
只見他眼神真摯誠懇,道:“
公子,於期所言千真萬確。
今日我在此立誓!
但凡一言有假,他朝我樊某人愿接天譴,身首異處,不得好死。”
成蛟本來就很信任樊於期,否則他領兵出征,也不會特意邀請樊於期出任他的隨行副將。
如今樊於期對他的拳拳忠誠之心表露無疑,早有不臣之心的他。
又豈會蠢到殺自己親近的大將,更何況這位算得上是他半個心腹大將的樊於期還為他拉來了強有力的外援。
趙國!
“將軍快快請起,本公子可不要將軍的項上人頭。
本公子要的是將軍這個人,更何況如今我還得倚仗將軍,聯絡趙國,攻打咸陽。
將我那怯弱的王兄從那位置上趕下來!”
說到此處,贏成蛟神情陰翳,瞳孔泛著森寒冷光。
“公子有此心,於期縱九死其尤不悔矣。”
樊於期涕淚橫流。
然而,公子想要叛秦攻咸陽,還缺少一件東西。
這樣東西必不可少,少了它趙國就沒有了出兵助公子攻打咸陽的口實。
成蛟滿是疑惑不解的側過頭,詢問道:“
將軍指的是什么,但凡本公子有的,現在便命人快馬加鞭取來。”
“一份詔書。”
“詔書……?”
“對!”
公子想要登秦王位,必須昭告天下,歷數當今秦王政的累累罪行才行。
“將軍大才啊!本公子為何沒有想到呢?”
成蛟聽后自責的同時,看向樊於期的目光也更加欽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