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既然到了,那他們的主將為何不率軍跟隨本公子攻入咸陽,擒殺嬴政。”
一口秦烈酒悶下去,樊於期面頰赤紅,斜著頭瞅了成蛟一眼后,淡淡道:
“論述秦王政罪責的詔書,尚未檄傳六國。
趙國出兵已屬唐突之舉,再貿然入秦境,必為相邦呂不韋察覺,到……”
話還沒說完,就被成蛟氣急敗壞的打斷了。
“那即刻將詔書宣讀,鳴告六國啊!
都用上本公子印了,將軍你還在等什么?”
成蛟說這話的時候是又急又氣,又不解。
“公子稍安勿躁,容於期打個比方。
現在公子手下有五萬秦軍,外加趙國十萬精銳鐵騎。
十五萬的有生力量盡在公子手中,它們就好比一把鋒利的刀。
而秦王政所在的咸陽只有兩萬秦軍,外加身邊的八千郎官。
這股力量,就好比砧板上的魚肉。
不值一提,任由公子宰割。”
“唔……將軍此言在理。”
樊於期這個比方雖然粗鄙,但卻生動形象的向成蛟解釋了兩方實力差距。
通過對比,嬴成蟜徹底放下心來,也不再嚷嚷要即刻攻打咸陽了。
相反他聽了樊於期的比方后,坐在原地,莫名的傻笑起來。
就是不知道他想到何等好事……
嬴成蟜的安靜,讓樊於期送了口氣。
這個沒腦子的小祖宗,自他踏入軍帳的那刻起,一直在咋咋呼呼個不停。
“嚷嚷著攻打咸陽,攻打咸陽。”
若不是樊於期對自己的定位有著深刻的認知,說不準還真被他給帶偏了。
樊於期煩躁的同時,對成蛟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憐憫之心。
他也搞不懂,憐憫之心究竟來自何處。
難道他是為成蛟即將成為相邦對抗宗室棋子的命運,悲憫嘛!
亦或是因為這個暴躁,沒腦子,有點好騙,又有點善良,卻出身王族,最終給他的只有禍報的公子悲憫嘛!
一時間,樊於期有些迷惘了,他心頭天思慮良久。
倏然,他舉起酒壇,仰起脖頸。
悉數將秦酒倒入口中,任由逸散的秦酒自他的嘴角肆意灑落。
‘嘭’的一聲,酒壇碎裂。
樊於期掀開帳幕,面朝西方,看向咸陽的目光愈加堅定。
他,為了自己的前途,在等一個人命令……
“公子,咸陽城就在眼前了。”
聽到身畔趙叔的提醒,贏成緊握雙拳,仰起頭,目光微凝,看著遠處朦朧霧靄中,隱顯出城廓的王城。
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己。
他終于來了,還是以秦國宗親的身份來了大秦的都城——咸陽。
一想到咸陽王城中的少年君王,贏成的輔佐他的心愈加堅定。
因為那是一位功蓋三皇,德過五帝的君王。
更是一位被后世人尊稱為華夏祖龍的千古一帝。
最重要的是,這位少年君王曾有言。
“功臣不能全身,秦國何顏立于天下!”
“嬴政何顏立于天下!”
“秦國真要是大邦領袖,就從護持功臣開始!”
“安不得一個功臣,我大秦又有何能力,又有何顏面。”
【東出函谷,蕩滅六國,平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