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心無肺,哪里來的心想事成?是以我對老段方才言語呈懷疑態度,在我與他對話期間,清禾仍跪在原地。因著清禾,我對人族于報恩這一塊有了新的認識,瞧著她倔強模樣,我揮揮手道:“罷了,隨便你吧。”
“是,“清禾這才肯站起身來,對著我與老段鞠躬道,“多謝大人,多謝段大叔。”
老段湊向我道:“如此多好,魔界也非好相處之地,有大人護著,想來不會有魔修欺負了清禾去。”
許是我們在此處耽擱得太久,云端傳來一陣喝罵聲,我定睛一看,有五名飛仙宗弟子從天而落,人數雖少,陣勢卻較之前那十個強上許多。
出手之前,飛仙宗自是又大喊了一遍口號,尚不用我動身,清禾已抽出老段別在腰間的劍沖了過去。
想來山匪人數不少,清禾一戰之后就已練了出來,她出手果斷狠決,半點花招式也無,這點倒像極了我,直看得老段目瞪口呆:“清禾得大人如此法力,想來極少有魔修能叫她吃虧。”
不過戰了片刻,五名飛仙宗弟子一名命喪當場,其余四人落荒而逃。清禾還回老段的佩劍,我琢磨著雖我可以幻出魔劍,清禾卻還沒到這個程度。她既已跟了我,改日我得尋把相襯的兵器給她,卻聽得老段道:“大人,不若您也賜小人一絲魔氣罷?如此小人尋子也可減少些麻煩。”
魔氣是我本體,只有那一團,這給一絲那給一絲,我豈不是把自己給沒了去?我從未想過瀕死之人吸入我的魔氣后竟會變得如此善戰,可我惜命得很,我打定主意,無論如何,我再也不會分一絲一毫的魔氣出去。
可后來的某一日,我眼見老段倒在我面前,我想渡給他魔氣卻頭痛欲裂動彈不得,那時我才體會到當日清禾失去親人的痛苦,方才知曉原來可以隨心所欲的救想救之人,也是種幸福。
“我問你,你可是人族?你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我煞有介事問道。
老段茫然的搖頭,恍然大悟道:“原來得大人魔氣并非那么容易,當真可惜。”
清禾強忍著不笑,好在她驟逢巨變性子清冷,倒也忍得住。老段可惜了一會,道:“此番來的定然是哪位長老的入室弟子,下一個來的恐怕就是飛仙宗長老了,大人,我們快些走吧。”
未等我回話老段竟飛身而起,我自他身后扔出一顆石子,穩準地打中了他。合著老段今日已可以飛行,因有我拽著,他省了法力是以遲遲未說,眼下忙于逃命倒是顧不得了。這家伙看著憨厚,倒是也有幾分小心思。
天色漸晚,我站在游魂河邊,看魔螢飛舞似點點繁星,游魂河的河水靜靜流淌,有陣陣花香傳來,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老段引著我與清禾飛過游魂河,我們三個落在了另一側河岸后的荼靡花海之中。
這是我首次得見荼靡花,因我額間有此花印記,是以得見此花我分外欣喜卻又舍不得摘落,很是有種惺惺相惜之感。而多年后的某一日,我正與阿寧感慨著人界美酒實在多,魔界卻寥寥無幾,遂突發奇想令魔修釀制荼靡酒,沒想到荼靡酒馨雅細膩余味無窮,一經現世引得三界爭相購買,魔界雖因此暴富了一陣,可原本遍布魔界的荼靡花卻成為了稀有品種,現下在我眼前的荼蘼花海更是在我的授意下,險些被眾魔修薅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