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園子里就這塊地光禿禿的,多丑啊。”
“那你想種點什么,這塊地便歸你了。”
“真的,我想種什么都可以嗎?那我要種些果蔬,以后若是再來紫園便可以現摘現做了。”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不久前他們在紫園的對話,那個笑起來燦若星辰的小丫頭,如今在懷中卻變得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生氣。
慕云澤的胸中似是有塊沉重的石頭一般,堵得心口生疼,壓得連腿都變得沉重,他艱難的走著,每一步都似乎要將地踩出一個坑來似的。
“阿澤——”羅光透看著慕云澤失了魂般的模樣,余下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慕云澤抱著鹿夢魚一步一步往紫園走去。
羅光透在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
洛溪舞麻木的跟著他們倆的身后,緩緩的走著。
誰也沒有注意到,她此刻面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雙手不停的顫抖。
每每看到慕云澤微笑著低頭與鹿夢魚說話,眼里幾乎滿溢的柔情和寵溺,都讓她不自覺的妒火中燒,那一刻,她胸中熊熊燃燒的那團火,幾乎可以毀滅一切。
看著鹿夢魚那雙清泉一般的眼眸,那似是不染一絲塵埃清蓮般的笑容,再想到自己已經被玷污過的身子,想到慕云澤對她略帶疏離甚至有些勉強的笑容,她的心中時常會冒出一只野獸,想要沖出來,撕碎這份美好,讓那個琉璃般剔透的小丫頭也變得面目全非,讓云哥哥眼中對她不再有愛慕,而是嫌惡。這樣,云哥哥的目光才會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若是上次下藥的事成了,她和柳清溪早些定下終身,不再老是像塊煩人的膏藥一般一直粘在云哥哥身邊,奪走了云哥哥的所有關愛和目光,那么,自己今日也不會一時沖動,對她下了手。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告奮勇幫自己捉的黃鸝鳥,自己可未曾強迫過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如果她不去捉那鳥兒,自己也沒有機會下手,她也不會掉下去。
也不會,不會——
摔得這么慘。
洛溪舞不禁又想起鹿夢魚全身鮮血淋淋的模樣,她心里有些發顫。
她閉了閉眼,緊咬了下嘴唇。罷了,事已至此,也不必多想了。
她緊著步伐,跟上已漸漸走遠的兩人。
紫園。
鹿夢魚靜靜的平躺在榻上,雖滿臉血污,面容卻十分安祥。
慕云澤坐在她的身旁,緊緊握著她冰涼的雙手。
“阿澤,溫水來了。”羅光透示意那端水過來的下人將面盆放在桌上。
那下人正想上前取下放在盆沿的帕子,羅光透立即阻止了他,擺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待下人退下后,羅光透將帕子放到水里,浸泡后擰干,遞給慕云澤。
慕云澤接過帕子,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擦拭著鹿夢魚臉上的血跡,動作很輕,很慢,就像是怕弄醒了一個熟睡的人一般。
帕子臟了,他頭也不抬,便遞給了站在身旁的羅光透,羅光透將帕子放到面盆里洗凈,擰干,再次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