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時云破緩緩道:“我乃修道之人,修道之人是不能娶妻生子的。”
鹿夢魚一怔,隨即笑道:“好。”
“好?”鹿夢魚的反應倒讓時云破愣住了。
“我喜歡你,便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雖想與你共白頭,卻不想強求于你。”鹿夢魚笑道,“我今日只想問時大哥一句,你是否也喜歡我,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這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意外之外,這小魚兒果然與一般女子完全不同。
“我只要一個答案,僅此而已。”鹿夢魚接著說道,雖然強裝淡定自若,手指卻不自覺的在掌心悄悄攥緊。
她在等他的答案,面上裝得再云淡風輕,仍掩飾不住她心中的忐忑不安。
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似乎不管處于什么境地,即便是身處險境,也總是眼神清亮果決,有著超乎年齡的自信和淡定,而此刻,她的眼中卻藏著些許不安和滿滿的期待,面對這樣的目光,他實在說不出“不”字。
半晌,看著她燦若星辰的眸子,他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鹿夢魚眉眼彎成弦月,露出她可愛的小酒窩,笑道,“我就知道,時大哥也是喜歡我的,要不然也不會次次都及時救我于危難之中。”
鹿夢魚上前一步,輕輕的抱住他,低聲道:“謝謝你,時大哥,給了我想要的答案。”
“那你——”時云破不明所以。
“其實,我曾想過這輩子若是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那我便不嫁人了。”鹿夢魚低語道,“既然我所愛之人也愛我,那便足夠了。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時云破驚訝的推開她,繼而雙手扶住她的雙肩,緊張問道:”你不會因為我,便終生不嫁了吧,這不值得。“
”時大哥,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鹿夢魚反問道,”只要是心之所向,遵循自己的心意,便是值得。若只是為了某種衡量,或是為了在意別人的眼光,而違背勉強自己的心,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不要這樣——“時云破有些無力道。
”時大哥,你莫要有負擔。“鹿夢魚道,”其實我原本就不想嫁人的,誰說女子便一定要嫁人,都說嫁夫從夫,可是,我卻覺得女子并非不如男,為何事事要聽人擺布。女子若是自強,并非不如男子,只要有一技之長,便能在這世上安身立命。我只想憑自己的心意自在的活著,我為何要將自己的命運交于旁人的手上,特別是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的手上?”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時云破覺得哪里不對,可是又不知如何反駁。
“時大哥,我知道你與他們都不同。”鹿夢魚仰著小臉看著他,眼波流轉,流光四溢,“我與她們也不同。”
“小魚兒——”時云破心中一陣暖流涌起,一時竟不知說些什么。
“我還有一個要求,不知時大哥可否答應我?”鹿夢魚輕聲道。
“何事?”時云破溫聲道。
鹿夢魚伸出手,輕輕揭下他臉上的面具,沖他粲然一笑道:“我只要時大哥,以后再見我時,莫要再戴這個面具,可好?”
時云破一怔,片刻道:“好。”
“太好了。”鹿夢魚忽然踮起腳尖,粉唇在他的臉頰蜻蜓點水般輕吻了一下。
時云破身子一僵,那少女身上獨有的香氣,那柔軟溫熱的感覺在臉頰輕拂而過,雖然只是一瞬,卻讓他腦子霎時變得空白。
連這個——,也是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