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澤趕緊從身上取出帕子,輕輕替她拭去眼淚,溫聲安慰道:“小魚兒,別哭了。”
鹿夢魚仰起臉,抿了抿嘴唇,道:“我沒哭,是這雪花落在我臉上化成水了。”
慕云澤見她那倔強的模樣,不禁好笑道:“好,好,好,都是雪花的錯。”
他牽過她的小手,說道:“天太晚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嗯。”鹿夢魚用力點點頭。
時大哥,你果然是厭棄我了嗎,所以才這么久都不愿來看我了,便是我一直用陶笛喚你,你也不肯來了嗎?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不矜持了嗎,是我嚇退你了嗎?
罷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又要流眼淚了。
真討厭的,我最不喜歡哭了。
從小到大,我就知道,眼淚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若我所做一切讓你困擾了,那么我便放手吧。
畢竟我努力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了,那便足夠了。
其實你從一開始便拒絕我了,不是嗎?
這一切,不過是自己不死心,總覺得自己只要足夠努力,一定能打動你,一定能改變結局的。
我終究還是錯了。
回到破云洞,時云破運功調息了許久,方才將那魔煞之氣壓了回去。
自從魔尊出關后,他要處理的事便多了起來,難得再有時日在碧棲山與空空過他們的逍遙日子。鹿夢魚吹過幾次陶笛,他都強忍著不去見她,也督促著空空用心練功,盡量讓他們與她不再有瓜葛。
空空一直問他為什么,他只說人魔有別,既終有一日還是要分別,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早些斷了聯系。
空空曾問他:“時云破,你真的做得到嗎?”
他沒有回答。
他一直隱隱擔憂著,若是再與她糾纏不清,或許會害了他。
他怕她有一日發現他的真實身份,與他決裂,更怕,那魔尊若知道她的存在,會不會對她不利。魔尊夜魘面上雖看著和善,實則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他不能將她置于危險之中。
但是,雖然他知道,不該再見她,可是,人間新年將至,他還是忍不住想再去看她一眼,想將他挑了許久的斗蓬作為新年禮物送給她。
只是,現在看來,她應該,已經不需要了。
或許,小姑娘一時興起說的喜歡,她也已經忘了吧。
時云破想到這,突然心口又是一揪,一時沒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時云破!”空空驚呼道,“你怎么還吐血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竟讓你氣成這樣?”
“我沒有生氣。”時云破擦去血跡,道,“我沒事。”
“你沒事?”空空生氣道,“你沒事怎么會無緣無故的發作,你沒事怎么會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