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夢魚緊緊握著他的手,看著蒼白的面容,淚如掉了線的珠子般無聲滑落。
待時云破呼吸漸漸平緩,似是已沉沉睡去,她便輕輕放開他的手,悄悄起身,向洞外走去。
空空見她回來,問道:“時云破怎么樣了?”
“他睡過去了。”鹿夢魚道。
空空見她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有淚痕,問道:“你怎么哭了?”
“沒有。”鹿夢魚慌亂掩飾道。
“沒事,時云破的傷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空空道,“要命的倒不是他身上的傷,而是……”
“而是什么?”鹿夢魚問道。
空空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趕緊說道:“沒什么。”
“空空,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鹿夢魚追問道,“其實方才我為時大哥把脈時,發現除了他所受的內傷外,還發現他體內似有一股氣流在體內四處游走。你可是他以前可曾遭遇過何事,為何他體內會有奇怪的氣流?”
“你竟然連這都探查得到?”空空有些驚奇。這小魚兒所說的時云破體內的氣流定然就是那魔煞之氣,她也不過是一介凡人,竟然能探得,倒也是奇了。
“你若知道那是什么,你可否告訴我。”鹿夢魚道,“這樣,我方可對癥下藥。”
空空苦笑了一下,道:“沒有用的,便是你知道那是什么,你也救不了他。不止是你,神仙都救不了。”
“你怎知我一定解不了,“鹿夢魚道,“我這些年也看了不少醫書,或許我可以一試呢。”
空空看著她,片刻,微嘆了口氣道:“小魚兒,有自信是好的,但盲目自信就不太好了。時云破這病癥,你是真的治不了。”
“所以,你還是不肯告訴我?”鹿夢魚故作生氣道。
空空見她生氣,無奈道:“不是我不說,是說了也沒用。你就當他是邪氣入體吧。他體內的那股邪氣許多年前就有了,此前,他一直用自己的功力壓制著,還是時有發作。當體內之氣,他無法控制時,便會失去理智,痛苦萬分。如今他傷重至此,怕是要制不住他體內的邪氣了。”
“既然許久前就有了,他都沒有去瞧過大夫嗎?”鹿夢魚問道,“都說病從淺中治,若是早些治,或許不至于到如今這般地步。”
“怎么會沒瞧過。”空空道,“哪里的大夫都瞧過了,他這根本不是病。我們也試過許多方法,想把體內的那股氣逼出來,但始終做不到。不過,原本這一兩年,他發作的次數已經很少了。”
他們二人正說著,突然聽到洞內似有瓷器被摔碎在地的聲音。
“糟了。”空空頭痛道,“不會說發作,就立即發作了吧。他如今這身子,現在再發作,這是要催命啊。”
“快走。”鹿夢魚話音剛落,人已經沖入洞內。
她剛一入內,便看到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只見時云破不知何時,又戴上了面具,雙目赤紅,正拿著桌上的茶盞往地上摔去。
“時大哥。”鹿夢魚柔聲喚道。
時云破怔了一下,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時云破,你怎么又戴上面具了?”空空正要說些什么,突然見他眼神有些空洞,暗叫不好。
今日這是最嚴重的情形了,難怪他又要戴上面具,看來是怕讓小魚兒看出端倪來。
空空頓時反應了過來。
方才時云破在魔焰山被魔尊夜魘激得魔煞之氣發作,他用了僅剩的一點靈力生生壓制了下去,就是為了快些將解藥帶回,沒料到,剛到破云洞外,自己便昏了過去。
如今再次發作,卻沒法壓制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能讓自己臉上的黑痕嚇到鹿夢魚,故而便在自己還清醒時,立即戴上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