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云破吐出一口污血,從衣裳上撕下一塊布條,將手臂上的傷口包扎好。
自從百草仙君走后,左火烈每日派一波人馬過來門口叫囂,又是放箭,又是丟火把的,把破云洞里搞得一團糟。
時云破不敢多服用還元丹,廝殺了幾回,已是傷痕累累。
幸而那些魔兵一直懾于他的威力,不敢戀戰,否則,怕是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那些魔兵一邊打一邊往破云洞里偷瞄,看來是想打小魚兒和空空的主意,幸而他果斷,將他二人早早送走了。
時云破摘下面具,將它放在桌上,緩緩上榻,盤腿而坐,服下一顆上回從百草仙君那順來的九轉丹,運功調息了一會兒。
胸口突然一股熟悉的熱流上涌,他頓時感覺頭痛欲裂,忍不住雙手抱頭,蜷縮起身子。
他的臉上慢慢浮現起蚯蚓般的黑痕,與蒼白的臉色形成分明對比,原來絕美的容顏變得有些可怖。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又噴薄而出,灑在床沿,形成斑駁的紅點。
百草仙君帶著鹿夢魚飛身在碧棲山落下。
百草仙君忍不住問道:“殿下你方才有說法子救戰神,不知是何法子?”
鹿夢魚言簡意賅道:“其實我身上有置血咒,如今我身上流著火鳳凰之血,師父說,火鳳凰之血可解百毒,而如今,時大哥的魔氣已盡融入血脈,如此一來,倒是給了我一個機會。”
“置血咒?”百草仙君恍然大悟道,“原來九公主殿下讓小仙取一滴仙血入凡胎竟是這個用意。只不過,你身上便是有火鳳凰之血,也并不純正。你難不成也想制凈心珠?”
“不是。”鹿夢魚道,“那魔煞之氣雖非毒物,但如今它已入時大哥血脈,其實與毒物已無異。”
“便是如此,“百草仙君還是不解,“又要如何解?”
“無解之毒,可用釜底抽薪之法。”鹿夢魚道,“我會為他換血。”
“換血,你是說……”百草仙君驚訝道,“用你自己的血換給時云破?如此一來,你焉有命在?”
鹿夢魚微微一笑,道:“仙君,你既說我是九公主下凡,那么我如今不過是具體凡胎肉身,若我身死,元神豈不是可以歸位。”
百草仙君想了一下,倒也的確如此。天帝當時知道鹿夢魚便是九公主時,也是這個意思,讓鹿夢魚早些歸天,讓九公主早回天庭。
“既如此,那還有什么可猶豫的。”鹿夢魚笑道,“我為時大哥換血,可徹底除了他魔煞之氣,達成九公主下界目的,而九公主又可以早日功成歸位,豈不兩全其美。”
百草仙君思忖片刻,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還是殿下思慮周全。”
鹿夢魚道:“此事,還請仙君助我一臂之力。不過,我師父那,你就不要把實情告知于他了,我怕他,生我的氣。”
百草仙君問道:“此事,你沒告訴你師父?”
鹿夢魚搖搖頭。
方才她得知時云破魔煞之氣已入心脈,便想起曾經在師父的《毒方》中看過,若是毒入心脈,唯一的解毒法子,唯有將中毒者血脈中的血盡數換掉。若是將此事告知師父,以他固執的性子,定不會同意她這么做。
百草仙君想起他那個老頑固師兄,覺得九公主此舉甚是明智,否則他怕是根本不可能放她走的。
“不過,九公主殿下,你就沒有懷疑過,或許是小仙騙你呢。”百草仙君道,“若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若真為戰神換了血,你恐怕就真的沒命了。”
“那又如何?”鹿夢魚淡淡一笑,道,“便是我只是普通人,若能為時大哥換血,免他多年痛苦,便是身死,又有何懼?更何況,若沒有時大哥,我早就中毒而亡了,不是嗎?不過,我身上既有火鳳凰之血,就定然不是普通人,仙君,你說是不是?”
“也對。”百草仙君撫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