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卻像是沒看到他的眼神一般,在小喬對面坐下,笑道:“珍娘自小就跟著我在王府長大,二位小姐稱呼她一聲姐姐,沒有什么不對的,連老爺和小姑的乳母我也稱呼一聲大娘呢,難道表小姐不知?”
王夫人所說的鐘大娘,就是王淵學和王氏的乳母,從小將他兄妹二人帶大,府里都恭敬萬分,從未將她當成乳母看待。
就連小喬在王府暫住,都不敢對鐘大娘不敬。
“……”小喬陰沉著雙眼,冷笑一聲,“今日這賤婢得罪了本小姐,難不成舅母要包庇她不成?”
“那倒不是,只不過向來素問小姑在京城里以賢良淑德聞名,聽說在京城的府里待下人都如同自己的家人,這表小姐一來我真州的王府,就弄得府里的下人被發賣,傳到京城對令堂的名聲,是不是不大好啊?”王夫人聲音清麗婉轉,如同夜鶯般動聽,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無法辯駁。
“你……”小喬臉色惱怒不已,立刻望向站在不遠處的王淵學,“舅父!您就這般縱容府里的下人?”
王淵學卻朝她笑道:“你舅母說得沒錯,你母親在京城里可是陛下的摯友,連幾位公主都是她的學生,她教授的女德可是天朝第一,要是你在這真州隨意發賣下人的事傳到京城,恐怕……”
小喬頓時就漲紅了臉,說著就哭了起來:“那舅父就看著小喬在這里受欺負?那小喬還不如盡快回京呢……”
又來了!
王淵學立刻朝自己夫人看了一眼。
王夫人笑了起來:“表小姐這是何苦,你譚表哥尚未回府呢,你都沒見到他就要回京,待他回了府是要怪罪你舅父的。”
小喬忍不住怒道:“舅母還知道譚表哥?自從你進了王府,譚表哥就被舅父趕出了家門,如今連成親都不敢回來,你還有臉說!”
王淵學臉上隱隱露出了一抹怒意。
這小喬,說話也太沒分寸了!
真不知道她那個母親在京城里的賢良淑德,怎么就沒教給她自己的女兒?
王夫人的臉冷了下去:“表小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你是袁家的女兒,和我們也只是表親,你有何資格在這里干涉我王家的家務事?你譚表哥怎么說都是我的兒子,和表小姐有何干系?難不成你母親在京城里聞名天下的女德教育,就是你這幅樣子?”
小喬頓時就怔住了。
她還真沒想到自己舅父娶的這位舅母,是個厲害人!
“你、你、”她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懟這位她打心眼都瞧不起的鄉巴佬!
王夫人是王淵學的填房,是真州附近農莊里一位員外的女兒,雖說讀過幾年書,見識也不算窄,但在小喬的眼里,就是鄉巴佬。
她在府里住了好些天,都沒能等到譚表哥的消息,就將這怨氣故意撒在王夫人身上。
原本以為她是個唯唯諾諾的鄉下女人,畢竟這些天她入住王府之后,這位王夫人都鮮少和她見面。
今日故意找珍娘來給她沏茶,借故發作,就是要給王夫人一個下馬威,也讓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府里不是外人。
結果沒想到王夫人就這么將她懟了回去!
還懟得她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