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關好房門,熄滅了幾根蠟燭,讓整個房間陷入一半兒幽暗一半兒光亮,他慢悠悠摸索到羅孚的榻前,關切的問道:“公子可還好?”
“暫時還死不了。”羅孚沒好氣的回答,跟剛才袁鴻在這兒的語氣簡直是天差地別。
“公子,真的嚇死我了,您那么晚才出現,我以為您一定死定了。”墨染喘著粗氣,使勁壓低自己的粗嗓子,發出獨特的關切的語氣。
羅孚看著墨染,連連嘆氣,“這么晚了,你可以閉嘴了。”
“公子,您的水性又好了,讓人佩服啊,能在水底下呆那么久。”墨染傾訴著自己的仰慕之情,真心實意。
羅孚道:“沒有人可以像魚一樣在水中活動自如,我若是一直待在水下,你見到的只會是冰冷的我。”
“看來那個三娘子的消息甚是可靠啊,是個能人。”墨染也夸獎了一句那個素未謀面的三娘子,他們在前一天晚上,就接到了飛鴿傳書,上面說是公主殿下從城中召集了幾個水性很好,有浪里白條之稱的年輕人,去了公主府,讓公子一定要小心,也放心,因為那幾個水性很好的年輕人都已經被收買,不會做出傷害公子的事情。
“是啊,若不是三娘子,我命休矣。”羅孚想想都很后怕,毫無征兆的,公主娉娉前腳溫情,后腳就把他推下了湖,一聲不吭,冷漠無情,端的是要置他于死地。
“這公主,心真狠!”墨染給出了自己的評價,不說他們公子是世上難得的美男子吧,就單憑他們公子和太子、二皇子的交情,公主娉娉也不能這么干吧,這是在殺人啊。
可他們公子跟公主娉娉才剛剛見面,也沒有什么交惡的經過,之前就是陌生人,公主娉娉怎么就這么狠,要害死他們公子呢?
莫非?
“公子,您是不是辜負了公主殿下啊?”墨染只能想到這么一個答案了,公主殿下愛而不得,又心狠手辣,自己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要別人得到,那就干脆毀了這個男人。
羅孚一聽這話,連忙瞪著墨染,“這種話也是能隨口說出來的嗎?被人聽到,你有幾個腦袋砍?”
“這兒又沒人,不過公子,倘若真是那種情況,您還不如從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年輕貌美,還是慶國的公主,您要是當了駙馬,我們幾個也能跟著沾光啊,后半輩子就剩下享受了。”墨染樂呵呵的想著。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
“我看你是找打。”羅孚掙扎著伸出手,給了墨染一個狠狠的耳光,這聲耳光,也驚呆了剛剛推門進來的飛羽,他端著藥碗,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愣著干嘛,趕緊給公子喂藥啊。”墨染倒像個沒事人一樣,呼喚著飛羽,飛羽趕忙關上門,端著藥碗,走到羅孚跟前,“這是媛姐給煎的藥,我已經嘗過了,有點苦,沒毒。”
“以后這種試毒的事情,還是交給墨染來做。”羅孚輕飄飄的說。
“公子您忍心嗎?飛羽雖然年幼,可也好歹是跟過藥王沈一方啊,已經是百毒不侵了,您讓我來做,不是想讓我死嗎?”
“我正有此意。”羅孚輕聲道。
飛羽笑道:“這活還是我來干吧。”
墨染扶起羅孚,飛羽則慢慢給羅孚喂著湯藥,羅孚幾口喝完,推到一邊,嘆道:“我現在也是百毒不侵了。”這么多年來,他喝了無數碗藥,苦的各種滋味,他已經嘗遍,舌頭麻木,心里亦是。
飛羽掏出一塊糖,遞給羅孚,“這是媛姐給找的糖,公子嘗嘗,就不覺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