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抹著眼淚,感慨著深厚的兄弟情,也為晉國皇帝羅頊的心計感到佩服,如此不費一兵一卒,派個弟弟,設法成為駙馬,潛伏數年,發展勢力,里應外合,就能獲得一個疆域廣大的慶國,實在是劃算的很。
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
她活過一次,再也不會相信羅孚的話了。
她冷冷一笑,想著今生遇到羅孚的時候,羅孚被人追殺,應該也是他們計謀之中的一部分了——就是宣告天下,他們兩兄弟水火不容,晉國皇帝不允許羅孚還存在這世上,這也就給了羅孚遠走他國的理由,也能讓世人相信,兄弟之間不會有什么感情,畢竟都到了這個地步上,哥哥派人用箭射中了弟弟,弟弟差點喪命……
正常人都無法想象啊……
他們便如此做了,袁媛冷笑著,世人都說晉國人做事不擇手段,她算是見識到了,謀奪岳父的江山,殺掉舅甥,滅妻殺子,他們做人好像并不需要底線。
只有自己的**。
真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啊。
袁媛一邊冷笑,一邊流淚,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笑出聲,在強抑的沉默中,她慢慢感到巨大的悲涼,她的牙齒不斷打顫,身子也隨之晃動,她的雙腳,冰涼,使勁揉搓,也不見溫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袁媛趕忙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紊亂的心緒里還夾雜著些許畏懼,蜷縮在床上,不敢作聲,她想,任憑是誰在外敲門,她只裝作睡了,沒聽到就好了。
短暫的敲門聲后,是親切低沉的問候。
“你睡了?”
袁媛聽出來了,那是松綠的聲音,不由得松了口氣,聽到松綠不再敲門,與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心思漸漸安定下來,抱著被子,沉沉睡去了。
次日一早,城門還未大開,路上也還沒幾個行人走動,薄霧冥冥,朝陽微露,一抹淡淡的紅掛在天邊,慢慢延展伸長。
清心居門前的大道上,整潔干凈,不見半片落葉,也早早站上了幾個衣著光鮮的少年。
俱是面容清秀,身量纖細,手搖著折扇,態度閑適從容。
其中一個衣著最為華麗的少年站在最中間,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象牙柄折扇,俊俏的雙眼不斷望著面前的清心居,打量著從里面出現的人。只有早早起床開門的堂倌。看到這群少年,愣了一愣,倏然無影。
那站在最中間的少年整了整衣冠,一揮手道:“走,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