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袁媛便起來吃飯洗漱,坐在房間內,不知道該做什么,她也不想做什么。
想著松綠被押走之前的眼神,那明明是讓她在外面想想辦法,拿著他們的錢,去求求人,或是直接去找二皇子袁鴻,他與羅孚交好,必然會出手相助。
但她不愿意那么做。
她在這件案子里,看見的羅孚好像是挺想死的,不想活了的話,她要成全羅孚。
他那樣的人渣,死了就死了吧。
袁媛坐了會,聽到外面有人的腳步聲,便探出頭去看望。
樓梯口上來一個漂亮的青衣女子,后面還跟著三四個仆從,那漂亮的青衣女子逆光跑到她的面前,笑道:“原來袁姑娘醒了啊,我怕打擾了袁姑娘休息,特意在樓下等了一刻,早知道姑娘醒了,我早上來了。”
這爽朗的聲音出自慕青。
這也是袁媛前世比較喜歡的宮女了,她喜歡慕青的性格,心地善良,爽朗不做作,也是個直腸子。慕青個子也高,皮膚白凈,站在人群中,別人也能一眼就看到她。
同時,慕青也是她害苦了的姑娘,和她一起命喪皇宮,年僅二十七歲。
袁媛看著現在活潑的慕青,不由得心酸的笑了,現在的慕青還是無憂無慮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啊,臉上全是笑意,是裝都裝不出來的笑容。
“有勞姑娘在下面等了。”袁媛笑著說。
慕青接著道:“我們公主特意命我今日來接姑娘呢……還有拿那個箱子,那個箱子沒被那個羅孚給賣了吧?”
“沒有。”袁媛一怔,“公主殿下為何要來接我?”
“唉,他們都被抓走了,姑娘一個人還留在這兒干什么?那個羅孚殺了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剩下的人還不是得散?公主讓我來接姑娘先住在公主府里,等到姑娘想進宮了,再來接姑娘進宮呢。我們公主說了,若是姑娘今日能進宮,今日就要接姑娘進宮。”
袁媛一笑,“請姑娘代為轉達我的謝意,只是主人不在,案子未決,我也不能自己做主。”
慕青明白,在慶國,奴婢是不能自己決定自己的去留,尤其是入了奴籍的奴婢,去往何處都要主人裁決,主人愿意放人,奴婢才可以離去。
便道:“那我今日就接您去公主府吧,您一個年輕姑娘住在這旅店里,不安全,這里人多嘴雜的,不好。您也不用等太長時間,等案子一判,羅孚死了,您就可以擺脫他了,公主說了一定會讓您恢復自由身。”
袁媛眉頭一皺,“公主是不是在宮里聽到什么消息了?案子已經一錘定音了?”
“**不離十了,在慶國,殺了人還想逃脫罪責,怎么可能?這又不是在晉國,幾個臭錢就能買斷一條人命。”慕青一邊夸獎著慶國,一邊不忘了奚落一番晉國,在她眼里,晉國就是個頑固不化的國家,也是個荒蠻未經開化的地方,出了羅孚這么個異類,她早就等著羅孚出事,現在羅孚果然出事了。
邊夷賤類就是邊夷賤類,是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的,他們的血脈里就藏著不安分的東西。
袁媛七上八下,并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有快意,也有擔心,擔心羅孚死不了。
但看慕青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好說什么,更不好表現出來喪氣的模樣,也不能一點都不傷心,便裝裝樣子,皺皺眉毛,嘆嘆氣。
慕青聽見這樣的嘆氣聲,只道是袁媛心疼舊主人,想著袁媛真是有情有義,他們公主沒有看錯人。
還開口安慰著袁媛:“人生無常,什么事情都會發生的,既然發生了,我們凡人都沒有辦法去改變,那便順其自然,這都是上天注定好的。那個羅孚也不是個好東西,你早早的離開他,也算是脫離了苦海,他能做出殺人的事情,說不定背后還藏有更大的秘密,這時候不事發,他日定要事發,只怕是更重的罪,還要連累你。”
袁媛苦澀的點點頭,羅孚背后可不是還藏著更大的秘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