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小鎮四處環山,在半山腰上,男人手持生銹的鐵劍,俯瞰著山腳下的小鎮。
凝望著那個并不奢華的小屋。
……
“你在等我?”田言此刻的聲音在她可以的控制下顯得十分深沉。
“這一次,竟然是驚鯢大人親至,真是榮幸之至。”男人顯得很平靜,只是在看到田言手上粉色的驚鯢劍時,瞳孔猛地一縮。
對面的矮個子男人不語。
只是一只手拿著驚鯢劍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護在身前。
即便對方身形宛如侏儒一般矮小,男人也絲毫不敢小看。
他原本是羅網的殺字一等殺手,后來,他遇到了他愛的人。
他假死離開了羅網,夫妻二人多年來相敬如賓,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子一女。
“你很平靜,看來早有預料。”面前驚鯢的聲音很普通,就像一個街邊的普通男人的聲音一般。
毫無特色,讓人記不住。
“您知道我在羅網的第一個任務是什么嗎?”男人笑得坦然。
驚鯢不語,他繼續說。
“很榮幸,和您一樣,也是滅口。
從那時開始,我已然預料到了今天。”男人繼續道。
“這真是一個吃人的世道啊,可惜我們都沒有選擇。
我的父親病了,直到他病死,我這個兒子卻連買藥的錢都拿不出來。
官服的賦稅加上給地主的租子,十成的收成抽了八成,年逢大旱,我弟弟餓,可作為兄長,我拿不出糧食,所以他餓死了。
也是那一年,母親上吊了。”男人似是緬懷。
“你希望我同情你?”田言冷酷的道。
“我早已退出羅網多年,在深山中隱居,我的妻子和兒女什么都不知道,她們甚至不知道我曾經是個殺手。
看在這么多年來我從未曾出賣過羅網的份上,可否請驚鯢先生放過他們?”男人并沒有回答,而是懇求道。
他把手上生銹的鐵劍插在了地上,背對著面前的驚鯢,站在小山上,俯瞰著下方的草屋,那是他的家,里面有他的家人,用他留下的財富,即便他死了,他的家人也能過得很好。
眼中滿是不舍。
想想自己年幼的兒女,他心頭有一絲愧疚。
可沒辦法,他不求死,等驚鯢找上門來,他滿門必將被斬盡殺絕。
且不說他年老體衰,劍術早已稀疏,就是在巔峰時期,他也遠不是天字殺手的對手。
即便能打敗驚鯢,還會有更多的殺手找上門。
這是我作為丈夫和父親最后能為你們做的了。
在一個天字殺手面前如此姿態,男人的求死之心昭然若揭。
田言想說一個可還未來得及,一道沖天的火光吞噬了男人的草屋,以及草屋內的三條生命。
“不!為什么!”男人一瞬間愣了神,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拔劍想要斬殺背后的驚鯢,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劍光一閃,凌厲的劍氣削斷了周圍的樹枝。
掉在地上,樹枝上的樹葉依舊泛著紅色。
一片樹葉竟被這凌厲的劍氣削成兩片,從樹上落下來時還是完整的,在途中已然分成兩段,落地時,已然化為齏粉。
那象征著秋收的季節。
僅僅一劍,他就重傷倒地不起。
他死定了。
自從拿到驚鯢劍后,田言日夜參悟驚鯢劍意,驚鯢劍法大成,實力可謂日新月異,越王八劍乃越王采八方之氣鑄之,劍意,劍氣皆是天賜。
以之泛海,鯨鯢為之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