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繁,你怎么了?為什么發這么大脾氣?”葉青十分不解。
“怎么了?”江繁停住腳步,瞪著葉青,“知不知道,我不喜歡被別人干涉,不喜歡你管我的事情!”
“我什么時候干涉你了?”
“你沒干涉我?”江繁用手指著陸丹兒家的房門,“你剛才是在做什么?我要你走,你不走。要你不要跟來,不要跟來。你呢?有聽嗎?”
“我只是看她可憐,她生病了,不送過來,中間出了什么事怎么好?怎么就變成干涉你了呢?”
江繁黑著臉,略有些咬著牙,“沒聽我的話就是干涉!之前要你去讀博士,少在社會上與奇怪的人打交道,你不聽,好,這是你的事,我不管。這個人是當事人,你不許跟她接觸,接觸了就是在打擾我,懂嗎?”
“我沒有接觸,是她來找我的。”葉青說話的聲音不自覺有些大。
“你還說?要不是你跟她說奇怪的話,怎么會引得別人看笑話?要不是你一直不肯走,怎么會大老遠跑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葉青一下就說不出話了,沒聽話就是干涉,沒聽話就是影響到他江繁。以前的江繁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喜歡跟她聊天,說他自己的事情,每日的見聞,每日的趣事,春天里的第一株小草、第一朵小花,都會拍照發給她看,分享春天的詩意。現在呢?什么都不肯說,莫名的發脾氣,葉青徹底無語,感覺有些無力,她略側頭躲開江繁的視線,江繁同樣躲避著她。
兩人正對峙著,對面房間開門了。走出來一個長得有些臟的男人,他又矮又胖,手指滿是奇怪的油污,端著一個臟兮兮的盆子,里面是一根根像是臘腸或是血腸的東西,就是這堆東西散出和陸丹兒家一樣的臭味。葉青一下就明白這里是一個黑作坊。
男人在葉青和江繁的臉上來回打量,判斷他們的身份,一時思考著是繼續出門還是退回屋內。只這幾秒的停頓,散發出更多異味。
她再也無法忍耐,急步推開前面的江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外面,蹲在路邊開始干嘔。這種味道,再加上暈車,太讓人窒息了。
江繁跟在葉青身后,見狀直接去車上取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葉青接過喝了幾口,終于壓下胃里的不適。
“怎么樣?還爭嗎?非跟來。”
葉青還難受,懶得爭辯,只彎腰緩氣。
“沒見識過吧!這里住的都是城市里的老鼠,在陰溝里亂竄,臟著呢,你還同情?”江繁的口吻好似說到“老鼠”兩個字都會臟到他一般。
“誰住在這種地方都是不得已,我以前的住所能比她好到哪里?”此時葉青怒氣已消,語氣平穩很多。
“所以我們才要努力工作,逃離奇怪的地方,不要跟這里的人有沾染。”江繁深呼了口氣,伸手扶著葉青。
“沾染?”葉青奇怪的看著江繁,“我們努力讀書,努力做事,難道不是為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江繁輕笑,“你這是被付洪洗腦了吧!現在這個社會,誰不是只為自己?如果不是有事,誰愿意來這里跟這些人有牽連?”
葉青沉默了,心道,“江繁,你也是只為自己嗎?如果真是這樣,太過悲哀了。”
“走吧。”江繁看著葉青煞白的臉,有些心疼。
看到江繁柔軟下來,又恢復她認識的那個翩翩公子,她沒再多話,上車之后因為不舒服只閉目養神。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再次暈車。
所幸回程時,道路已沒有來時那么擁堵,但是香水味和新車皮革味混在一起,讓她難受得厲害。最終她在各種不適下睡著了,卻不踏實,車子一停便醒了。
昏暗天空下的燈火輝煌打在她身上,葉青覺得很不真實。
“很累?”江繁的話語似是關心卻無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