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昔微正暗自贊嘆著,卻忽聽見有明亮的笛聲曼起。
是羌笛
笛聲伴隨著箜篌,似春風纏繞著柳絮,繾綣又縹緲。
她慢慢回味了一下,竟一時也忘了面前的兩個女官。
紅衣女官相對來說性子穩妥些,便勸道“我聽你這丫鬟一口一個小姐的,想必你是哪位大人家的姑娘,然你這一無拜帖二無文書,還是別在此處逗留了。”
趙昔微望著她,笑意盈盈“可是,我有太子殿下的令牌”
“怎么可能”綠衣女官不可思議地皺了眉頭,“太子殿下的令牌,怎么隨便什么人都能有”
趙昔微認真地點點頭“是啊,那令牌上還有殿下的名字,是他貼身之物呢。”
“胡說八道”紅衣女官臉色大變,“太子殿下何等尊貴,怎由得你一個女子隨便編排傳出去了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趙昔微更茫然了“可是,太子殿下真的送過我一塊令牌啊”
兩個女官對望一眼,皆是一臉的狐疑:“那你拿出來給我瞧瞧”
趙昔微一笑,對錦繡示意了一下“給她看看。”
“是。”
李玄夜當初送她這么一塊貴重的令牌,她生怕弄丟了或者損壞了,一直都寶貝似的貼身珍藏著,就連遇到劫匪她都不舍得亮出來。
卻沒想到頭一次拿出來,竟然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
錦繡矮下身來,在趙昔微衣袖里摸了幾下。
那兩個女官滿是等著看好戲的神態。
銀寶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但,等錦繡再起身時,幾人臉色都是一變。
“小姐”錦繡一臉尷尬,“您方才換衣裳的時候,把令牌放在妝匣里了”
“”
綠衣女官嗤笑出聲“我就說蒙誰呢,你連何大人的文書都沒有,怎么可能有太子的令牌”又翻了個白眼,鄙夷至極“識相點就趕緊回避,不然等驚動了里面的貴人”
“驚動了貴人會怎樣”趙昔微來了興致。
“你”兩個女官也是見過大場面的,這下慢慢覺察出不對勁了。
哪來的官家小姐能這么氣定神閑
難道是太子殿下身邊受寵的妃嬪
兩人茫茫然又對望了一眼,聽說太子身邊就只有太子妃一個女人,可太子妃如今已被禁足在冷宮了,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再者,太子妃也不會穿著這么素凈吧
心里的一點疑惑再次消失,兩人擠出一個公事公辦的笑,很不近人情地道“我等奉大鴻臚、大司農、大司馬、光祿勛之命,在此侍奉諸位貴客,閑雜人等還請速速回避”
到底是在前朝任職的女官,這一口氣報菜名似的抬出幾個頭銜,方才還氣沖沖的銀寶,就憋屈得臉都綠了。
趙昔微倒也不是怕了,只是依著這話,已經對這場宴飲有了個七八分的了解九卿都來了一大半,除了國事還能有什么
正要轉身離開,那綠衣女官就不依不饒了“姑娘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