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死寂,卻被徐云嬌突然打斷。
“等等”
不知是心有戚戚然,還是什么,替袁氏感到悲傷的同時,她也想到了自己。
假以時日,她也面臨生死攸關的時候,趙府是不是也會這樣放棄她
她不敢去想。
因為她知道,答案顯而易見。
她挺著肚子,三兩步急追了上去“他們不幫你,我幫你”
袁氏怔住,緩緩地回頭“你說什么”
徐云嬌握住了她的手“我去求我母親”語氣一頓,轉為斬釘截鐵“不,我去求太后”
“真的”
“真的”徐云嬌重重點頭,“太后那兒,我還算說得上幾句話。”
她振振有詞地安慰著袁氏“再者,羽姐兒不是和王家有婚約嗎雖然還未下聘,可到底也已經交換了名帖的,倘若羽姐兒出了事,王家不也跟著沒了面子嗎所以,有這層關系在,太后不會袖手旁觀的。”
袁氏望著徐云嬌,淚水再次滾了下來。
廷尉府的大牢里。
這里關押著全京城最高等的囚犯。
說高等,只因為囚犯的身份與眾不同都是女子。
這些人倒也不算多么窮兇極惡,有的衣衫整潔,有的出口成章,還有的容顏姣好,體態端莊。
她們當中,有受過嚴苛訓練的宮中女官,也有錦衣玉食的高門貴婦,也有混跡風塵的伶人歌女。
除了身份高等,還指她們的“罪名”高等。
有的是因為后宮爭斗被牽連,有的是因為內宅瑣事被殃及,還有的是因為身份來歷被收押。
形形色色的女人,每人關在一個小牢房里,如一朵朵失去了陽光的花朵,在這昏慘慘的牢房內,逐漸枯萎,失去顏色。
墻壁上掛著一盞盞油燈,火苗比豆芽大不了多少。
因是關押女犯人,朝廷特意留了幾分體面,選了光線較好的地段。
即便如此,白日里也鮮有陽光照進來,那一尺見方的小窗子里,是犯人們唯一能看見的正常光亮。
趙承羽睡在地上,將身子縮成一團,雙臂抱住了膝蓋。
外頭有獄卒高聲呦喝著,是到了吃飯的點了。
可她卻一動也懶得動一下。
身上的血跡已經干涸,疼痛感也逐漸麻木。
她的心也徹底的死了。
斗來斗去,有什么意思呢
她得不到的,永遠得不到。
娘親的疼寵,爹爹的偏愛,家族的器重,甚至還有男人的癡情她統統沒有。
已經是她進來的第二天了,她就這樣不吃不喝,一動不動地縮在地上。
這兩天內,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她。
她睜著眼,從天黑盼到天明,又從天明盼到天黑,獄卒一次次打開鐵門,“哐當”丟進來一個又一個饅頭。
可她沒有等來一個人。
娘親沒有來看她,爹爹沒有來看她,祖母更不會來看她。甚至那個許諾過要娶她進門的男人,也沒有過來看她。
她的心情,從從最開始的期盼、忐忑、恐懼,漸漸地變成了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