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陽無語,又瞟了女兒一眼。
趙玹要是想道歉,早就跟她道歉了,犯得著叫上她弟媳婦來?
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袁氏明顯就是跟她關系好,不忍看她下不來臺罷了。
然而,下一句話便讓宜陽蹙起了眉頭:“你說什么?是三小姐讓你來的?”
一聽見這三個字,徐云嬌就有些火大:“她什么意思?她知道錯了為何不自己來道歉?還是做賊心虛不敢來?”
袁氏尷尬的笑了一笑,斟酌著道:“今日讓嫂子如此傷心,此事是我的責任。”
宜陽便猜到了必是事出有因,便問道:“嬌嬌,你跟那丫頭,是為什么吵起來的?”
“我一來不都是跟母親說過了么?母親您都沒往心里去,光是揪著一個和離使勁訓斥我!”
宜陽哭笑不得,徐云嬌當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能聽明白她在說什么就不錯了!
徐云嬌就又重復了一遍:“大廚房給那野丫頭送了頓剩飯,她就生氣了,綁了那管事媽媽來我房里討要說法,我看見她就火冒三丈,失手摔了個杯子,相爺知道了就逼著我道歉。”
“哦……”宜陽就看向袁氏。
袁氏臉上尷尬之色更為明顯,緩緩道:“那管事媽媽,是受了我們羽姐兒的指使……如今我已經帶了羽姐兒過來,跟嫂子親自道歉。”
徐云嬌卻是霍然起身,拒絕道:“不關羽姐兒的事!此事都是那野丫頭挑釁在先!你怎么能讓羽姐兒來背這個鍋呢,她在哪里,快請進來!”
袁氏忙拉住徐云嬌手,聲音懇切而真摯的道:“羽姐兒她做錯了事,我讓她在垂花門跪著呢。嫂子若是原諒了她,她就起來,若是不原諒,就讓她跪到嫂子消氣為止!”
徐云嬌一聽,哪里還坐得住,宜陽忙讓孫嬤嬤去接人,又囑咐道:“外面風冷,帶一個手爐讓羽姐兒暖暖手。”
袁氏和徐云嬌本就關系親密,一下子話說開了,方才的尷尬情緒一掃而空,袁氏嘴又巧心思又細,不消片刻,徐云嬌便被她逗得抿著直笑。
宜陽卻將注意力放在了趙昔微身上,問道:“聽你們這么一說,那微丫頭一出手,就將你們兩房夫人都治住了?”
袁氏沒有回答。
“用趙玹轄制住嬌嬌,用羽姐兒轄制住了袁夫人。”宜陽眼眸閃了閃,對這個還沒見過面的外孫女,突然有了幾分興趣。
徐云嬌琢磨了一下,總算回過神來:“我就說那丫頭心機深沉吧,母親您還不信!現在總算相信了吧!”
“不錯,在短短半天時間內,就能拿住你們每個人的弱點,并且加以利用。最關鍵的是她做得堂堂正正,你們捏不住她半個錯字,若要追究起來,反而失去道理的還是你們自己。”
宜陽不住的點頭,多年參與朝政的經驗告訴她,此女簡直是個天生的政治家!
袁氏暗暗松了一口氣,本來她還擔心長公主會暴怒,因此不敢叫趙承羽一起進來。
要說她多有歉意,那是假的,誰也不想把鍋往自己女兒頭上攬,可是趙昔微那一番話確實叫她心里沒有底兒,若真的鬧大,損失最大的必定是她的羽姐兒,光是一個嫉妒姐妹的罪名壓在頭上,就能成為她一生的污點,翻不過身來。
可她也不好說,自己是被趙昔微逼著來道歉的,徐氏那個性格是一點就炸,本來就憋著一團火呢,她哪里能這樣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