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子儀是個例外……
滿室惶惶然中,李玄夜眸光忽然一緊,一抬手,淡淡道:“進來吧。”
眾人愕然抬頭,就見廊下人影一躍。
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道青色身影已到了殿內。
再瞪大眼睛,視線落在那人身上時,眾人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頓時覺得后背有些涼颼颼的……
錦衣佩劍,身材高大,這不是東宮的暗衛是什么?
來人風塵仆仆,面容有些凝肅,看向太子時的目光充滿了欲言又止。
這是有什么要緊的大事?
眾人的心尖又是一顫,頓時把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大事,都想了個遍。
顧雍目光也有些閃爍,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氣,只瞥了一眼,便迅速拱手,溫聲道:“今日議事已畢,臣等便先告退了——”
“下去吧。”李玄夜揮了揮手。
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忙整了整復冠,跟著也是肅然一禮:“臣等告退!”
當所有人的腳步漸漸地消失遠去,李玄夜這才坐正了身子,曲指在案上叩了兩下,道:“怎樣?”
“啟稟殿下——”暗衛從衣袖里摸出一個信封,躬身向前,置于案前:“這是從沈氏故居搜到的,還請殿下過目……”
李玄夜目光淡淡的落在信封上,方方正正,用黃色紙皮包得嚴嚴實實,上面沒有署名也沒有題字。
他拿起摸了摸,薄薄的一層,大概有十來張書紙。
“這是沈氏生前與趙子儀來往的書信——”
暗衛一句話,他的手指倏地捏緊,猛然抬起頭來:“你說什么?”
暗衛顯然被自家主子的表情嚇到了,斟酌著道:“另外還有兩件事,關系到太子妃……”
“嗯?”
短短的一個字,威壓無形,隱有薄怒。
暗衛縱使殺人不見血,卻也扛不過這種壓力,忙小心地看了看書案上方的那張臉,見沒有要發作的跡象,才鼓起勇氣一口氣說了下來:“第一件事,當初殿下截獲的那封密信,并非出自沈氏之手,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也就是說,殿下當初安排太子妃進京認親,其實背后有人操縱的結果……”
“第二呢?”李玄夜淡淡問。
暗衛又是一驚,忙抬眸又小心看了看。
明明沒有一絲一毫怒氣,卻讓他莫名感到了冷肅的殺氣。
他收了收神色,垂首道:“這第二件事……”忽然有些尷尬了起來。
李玄夜冷著臉,等著他往下說。
這暗衛頓時覺得頭大如斗,幾經掙扎,才低聲道:“這第二件事,便是沈氏一直給太子妃服用一味不知名的湯藥,恐怕太子妃自小就有病癥……”
他細細的稟報著,卻見四周越來越安靜,甚至有些不正常,于是奇怪地就抬起頭來。
立時就怔住了。
只見太子殿下一手支著額,一手捏著玉鎮紙,似乎根本沒在聽他的稟報。
他呆愣過后,不由低聲喚了一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