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花燈在長街連成一片,將整個長安城裝點得流光溢彩。
朱雀門內,各部衙署亦是燈火通明。
小官員們沒有參與宮宴的資格,一群人正忙著收拾案臺整理卷宗,門窗新貼了門神和對聯,沿廊掛上了辟邪桃符,直將里里外外打掃得煥然一新,好迎接元日新春。
太常寺的樂工正在調試新作的樂曲,而不遠處的長街,樂坊的伶人也正在演練新編的歌舞。
臨街的酒肆里,胡姬美人懷抱琵琶,玉指輕撥,歌喉輕啟,低低吟唱——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趙昔微趴在車窗正看得出神,忽然肩上一軟。
李玄夜取了披風將她裹住,也掀簾向外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含笑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趙昔微被逗樂了,放下車簾鉆回他懷里,嘻嘻笑道:“太子殿下是要帶我去喝酒嗎?”
“好啊。”李玄夜捏了捏她的臉,道:“帶你去喝長安最好的酒!”又挑了挑眉,笑意深長:“不知微兒酒量如何?”
“不好!”趙昔微乖乖認輸,“甜酒也就只能喝兩口。”見他滿臉揶揄之意,立即改了主意,拉長聲音道:“不過也是有例外的——”
潔白的狐貍毛,掩映著桃花般的面容,越發顯得玉雪可愛,嬌媚撩人。
太子殿下看得有些心癢,便抱著她倚在了軟枕上,一邊揉著她凝脂般柔嫩的耳垂,一邊心不在焉地道:“什么例外?”
趙昔微吃吃一笑,順勢攀住他的脖子,俏語嫣然:“那要是殿下喂的就不醉……”
“……”
幾乎是條件反射,他立即就坐正了身子。
趙昔微撲倒在他懷里,笑得花枝亂顫。
“趙昔微!”被戲弄了的太子殿下一把按住她的腰肢,低聲提醒:“這里是朱雀門,外面有御史巡查,正經一點!”
“人家哪里不正經了?”趙昔微扯過他的袖子蒙住半邊臉,歪著頭眨了眨眼:“我明明說的是上次在長信宮的事……是你自己想歪了!”
“嗯。”李玄夜點頭,“確實是我想歪了!”手掌一游,從腰側探入,勾唇低笑:“那不如我們歪到底?”
“李玄夜!”她一閃身靈巧避開,嘟囔道:“這是在車上!”
這話一出,他笑得更深了:“車上怎么了?我們又不是沒有過——”說著就在她腰窩撓了兩下。
趙昔微受不住癢,笑得喘不過氣來,一邊推開一邊躲閃:“李玄夜、太子殿下、我錯了……別撓了……再撓我就生氣了!”
李玄夜念著她的病癥,也就沒繼續逗她。
哪知動作一停,她又是一笑,摟住他的脖子悄悄道:“既然我們又不是沒有過,那殿下為何還如此緊張?”
“……”
李玄夜倒也不跟她計較,只含笑捏了捏她的鼻尖,沒有回答。
趙昔微越發覺得有趣極了,索性在他懷里跪坐下來,兩根手指勾住他的衣領,尾指滑入衣中,貼著鎖骨輕輕一蹭。
“……”男人氣息明顯一亂,眸光幽暗地看了她一眼。
對他如此反應,她似乎很開心,笑得雙眸微彎,卻無關風月,如孩童得到了糖果、夜空得到了星辰、鮮花得到了春風,只是一種單純的滿足。
他有些好笑,屈指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你幾歲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知道!”她唇角微翹,笑得任性:“我在摸太子殿下的鎖骨呢!”
太子殿下長眉一挑。
撩撥他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