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娘曾經托付給我的事情,我若不按她意愿完成,豈不是有負于她?便是受傷也好,只要能為你做點什么,我也算是心中放下了……”見她沉默不語,便改為諄諄善誘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讓太子殿下親自挑個場地,周圍再布上幾百個高手,如何?”
李玄夜眸子一瞇,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十二歲理政,朝中大小事務,皇帝都全權交付于他,那些三朝元老也多有在他面前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造次的。
如今卻被一個改名換姓的江湖人士,一而再再而三、得寸進尺的要挾,耐心早就有些耗盡了。
要挾他,倒也就算了,看在趙昔微那一聲叔叔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忍。
但胡說八道這些做什么?
“陸子山!”他長眉一挑,威儀隱現:“當著孤的面挑撥離間,你可真是活膩了!”
“不敢!”柳寄山拱手一禮,微微笑道:“某三尺微命,不敢冒犯儲君之威,只不過是為了替阿微娘親完成遺愿罷了!”又眸光一瞥,“太子殿下難道是不敢?還是不能?亦或是不愿?”
他眼底光芒閃爍,帶著一份不為人知的隱秘深意。
李玄夜冷冷一笑,手指按在了佩劍上:“你這意思,孤要是不答應你,那對微兒就是虛情假意了?”
柳寄山半點兒懼色都無,聲音和緩如初:“草民沒有這個意思。”
李玄夜指節微動:“別以為微兒叫你一聲叔叔,孤便能容你放肆。”
柳寄山垂下眼瞼,作溫良狀:“若殿下為此事斬殺草民,草民是死而無憾、死得其所、死得所愿。”
一口氣說了三個死字成語,那壯士斷腕的氣勢便蕭然而上。
李玄夜怎么聽不出他語氣中的要挾之意,氣得笑了:“自古以來,死諫之士千千萬,有為社稷死、有為君王死,像你這樣的,還真是新鮮!”
他也不是脾氣好,只是方才提到生母時,趙昔微眼底的黯淡,叫他有些心疼……
而柳寄山還在挑戰著他的耐心:“在草民心里,阿微比社稷君王重要千萬倍。”又催促道,“殿下手中長劍都要出鞘了,為何遲遲不與草民比試幾招呢?”
李玄夜一笑:“哦?孤以前怎么不知道,微兒有這么個好叔叔?”
柳寄山一噎。
太子殿下在嘲諷別人這件事上,向來還沒有落過下風,見他滿臉沉郁,便乘勝追擊:“柳神醫這么看重微兒,之前怎么不出現?現在說這么多廢話,想證明什么?”
柳寄山翕動嘴角,說不出話來。
他倒是想出現……
如果他要是早出現,怎么可能還有這樁婚事!
“太宰陸子山……”太子殿下輕輕念出他真名,淡淡道來:“當年陸大人少時有名,年僅十三便御前行走、侍奉筆墨,可謂風光無限前途無限,卻突然辭官隱居,這背后是何種緣由呢?”
忽地唇角一勾,幾分快意漸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莫不是被所愛之人拒絕,心生狼狽,所以選擇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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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鋪墊好長啊,寫得我好枯燥,但是好多伏筆要鋪展,所以又不得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