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嘶聲和整齊的口號,把昏昏沉沉的孫聰靈喚醒,睜開眼,他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帳篷之中,身邊立著一群身著鎧甲,腰系長劍,年紀看上去都不小的人。自己的面前有一張皮質的地圖,圖中用毛筆勾畫出山川河流,并標注出了道路和城郭。
孫聰靈大致看了看那張地圖,上面圈注出郿縣、陽遂、武功、陳倉、扶風郡等地名,這應該是張陜西南部區域的地圖。
“將軍,賊軍棄渭水之屏障,而渡河南駐,且堅壁拒守百日,我軍糧草向來不濟,如此僵持,大為不利啊!”一個胡須花白,同樣鎧甲加身的男人拱手對孫聰靈說道。
對方稱自己為將軍,這讓孫聰靈不知所措,什么跟什么?正當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話的時候,自己竟開了口,不受孫聰靈意志控制的開了口:“屢叫不戰,想必賊軍也是料到我軍糧草補給受險道所限,故此以逸待勞,伺機而動。”
這將軍說著,摸了摸下巴,孫聰靈從手上傳來的觸感上感覺出,這下巴上竟也有一把胡須。他這才意識到,這副身體,不是自己的,思想也不是自己的,現在的孫聰靈就像一只寄生蟲,寄住在這副軀體上。
“我十萬之師,何不掩殺過去?”那花白胡須的將領接著說道:“賊軍背水筑壘,必是退無可退!”
“賊軍壁壘堅固,只需弓弩齊射,便可固守,莫說十萬,百萬之師也未必能一氣攻下。強攻只是徒增耗損。”這將軍對局勢也是了然于胸,對這將領的提議早已思量過。
“將軍何不領軍繞過堅壘,突襲賊軍渭北之美陽,引賊軍...”孫聰靈的存在并沒影響到這群古將裝束的人,那花白胡須的將領,又提議說。
“副將,此謀毋須再提!”那副將還沒說完,就被這將軍喝斷,孫聰靈能感覺到此時這將軍心中,一股憤怒的情感在涌動:“丞相怎會用這涉險之計,若非如此,吾等早已立于長安,盡收北地!”
那副將見這將軍神色有異,也就憋回到了嘴邊的話,只得恭恭敬敬的退到一邊。其他將領也似乎知道這將軍為何而怒,所以個個都沒再開口,只由著這將軍背對帳門,平息自己的怒氣。
“將軍.....”帳外一個小卒,神色慌亂的沖進來。
“混賬,咋呼個什么!”一名將領見這小卒莽撞慌亂,開口喝到。
“丞相......丞相他.....”小卒本來就很慌亂,被將領那一喝震住,更是說話也開始結巴。
“丞相怎么了?”所有將領都緊張起來,紛紛詢問起來。
“丞相.....丞相仙逝!”小卒好不容易憋出整句話。
所有將領聽完這句,都慌亂開來,有人長吁短嘆,有人捶胸頓足,有人黯然悲泣。唯獨這將軍,始終背對帳門和那小卒,不動聲色,只有孫聰靈能感覺到他心中涌出的復雜情感,這是悲痛、欣喜、釋然、愧疚交織成的一種情感。這種難以名狀的情感洶涌了一陣,很快平息下來,孫聰靈感到此時將軍心中平靜得可怕。
“報!”又一名小卒步入帳內:“將軍,后軍費軍師已到營外。”
天靈突然發熱,孫聰靈一陣眩暈,眼前的情景模糊起來,在眼前一片漆黑之前,他只看到一群將領簇擁著將軍出了帳篷。等再次睜開眼,孫聰靈看到的卻是熟悉的天花板。
“你終于醒了!”耳邊響起王帆的聲音。
孫聰靈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辦公室里,四周都是辦公桌,自己躺在地上。王帆就在身邊,一只手捂著自己的額頭,渾身是傷,一旁坐靠在墻角的魯力也是氣喘吁吁。
孫聰靈這才想起,他們一行十幾人,在天啟大廈下的廣場上,被鬼魂部隊伏擊,數量眾多的鬼魂部隊,從濃霧中涌出,十幾人的抵抗毫無意義,最終還是被擒住。鬼魂部隊并沒有要了他們的命,而是把他們交予一群蜘蛛怪物給裹起拉走了。
“這是哪里?”孫聰靈腦袋一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