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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衛中軍大帳中,哲超束甲摯劍,蘸了些酒水抹在身上,弄的自己滿身酒氣。孫聰靈能聽到他內心的想法,只等那個叫啟的布衣進帳,哲超便以酒醉舞劍為名,給他來個下馬威,出出自己心中的怨氣。不消一會兒,一個身穿黃杉,皮膚白皙的男人便入了帳,這人就是啟。
“草民參見將軍!”啟畢恭畢敬,深深的向哲超作了一揖。
哲超心中一陣厭惡,就是眼前這個草芥都不如的東西,壓在自己頭上指手畫腳,心中這樣想,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故作醉態:“先生來得正好,吾正欲舞劍助酒。來來坐下共飲!”
“草民惶恐!”啟原本鞠身沒有立起,此刻又壓低了一些,更顯得謙恭:“草民一介布衣,將軍位列九卿,身份懸殊,草民怎敢和將軍共飲!”
“先生言過了!”聽啟這么一說,哲超心中竟舒服了不少:“本將軍,受皇命,供先生差遣,又有何不能共飲的!”
“既然將軍有此雅興,那草民也來助助興!”啟又深作一揖,起身對著帳外:“進來吧!”
話音一落,一名女子飄飄入帳,這女子身材嬌小,婀娜有致,進到帳中先未抬頭,身做一禮:“奴家,參見將軍!”
“這是……”駐軍在外,營中哪來女子,哲超自然要問。
“此女名叫羽。”啟拱手回話到:“她本是僰夷女子,因避戰禍,流落此地。草民見她可憐,收留于家中,授以舞技歌藝。今獻于將軍,只望服伺將軍起居。”
“先生何必如此!”哲超心中原本的郁悶,又少了幾分,手中方才直握的劍,被他反手收了鋒刃。
“將軍身份尊貴,卻屈身護衛草民之安危。”啟依然謙恭至極:“草民身無長物,實在無以表達對將軍之感激,望將軍涵納!”
“先生言重了,本將軍身受皇命,自當竭力!不必多禮,請上座!”哲超說著,收回的劍持在左手,右手伸出扶起啟前拱的雙手,同時向帳外喊道:“添酒食!”
那晚哲超與這個啟對飲到深夜,那個叫羽的歌姬彈唱歌舞相伴,直至散席,羽留下侍寢,啟依然恭敬的退去。
孫聰靈暗暗佩服這個叫啟的布衣,能知道獻歌姬,自然是料到哲超心中有怨。按理,皇帝有授命,他是可以直接調配哲超和他的虎賁衛士的,也就是說這個布衣,此刻是哲超的直屬上級,沒必要討好他,但是啟卻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謙微,撫平了哲超心中的落差。
一個歌姬加上短短幾句話,就讓這個滿腹怨憤的將軍,平復了不少,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人力資源管理技巧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啟幾乎天天都到中軍大帳中,與哲超飲酒。也進獻了不少美酒美食,在兩人的交流中,孫聰靈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啟,是個非常聰明且博學的人,談話中他總能抓住哲超感興趣的東西,并且能很自然的做出回應。也就是什么都能聊,而且聊得還都挺深。
而那個叫羽的歌姬,對哲超的服侍也是無微不至,甚得他歡心。哲超的心中那些怨氣,早已經煙消云散,兩人的關系,從一個高傲一個謙卑,轉變成平等交流,甚至稱兄道弟。
這日,啟又來到了中軍大帳,不同往日,他這次沒有帶來美酒美食,只空手前來。不過哲超也并不貪那些美酒美食,見他到了,安排伙軍準備酒菜,兩人把酒高談,歌姬演舞助興,氣氛很是和諧。
“賢弟,駐軍在此已久,可知護衛著的是什么?”酒過三巡,啟問道。
“陛下想長生,世人皆知!”哲超并不是個糊涂的人,皇帝想長生不老也不是什么秘密,而對啟這群黃杉布衣,他也不是一無所知:“兄長乃黃衣方士,自是尋長生之道的修士,想必護衛的,也是丹石靈藥吧!”
“黃衣方士?”啟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此稱何來?”
“坊間皆知,有一眾能士,為陛下尋長生!”哲超喝了一口樽中之酒:“因都身著黃杉,故稱黃衣方士。”
“原來如此!”啟又笑了笑:“吾等為陛下尋長生不假,但是賢弟所護衛的,可不單是藥石靈丹。”
說著,啟掏出了一樣東西,擺在了面前,這東西通體翠綠,是塊橢圓形的玉牌。玉牌雕工拙劣,色澤平平,但是上面雕著的東西卻還是吸引了哲超的目光,那雕的是一個半人半蟲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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