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衛士又襲擊了一個村莊,自刺殺事件之后,哲超開始不信任自己的部下,每次出動盡量只帶親兵。
因為親兵人數有限,這次襲擊沒能對村莊進行合圍,大部分青壯年都逃了,只抓到些老弱病殘。帷幕外哲超將這群材料,交接給啟的黃衣方士。
“賢弟,何故近來的體魄之材不佳!”啟見哲超交接的活人,盡是老弱,略有不滿。
“不知兄長,長生之術,何時大成?”哲超也表現出了不耐煩:“一朝文武,已對衛尉軍之作為,頗為不滿,軍中亦有非議。長此以往,恐有不妥!”
“長生之術哪有速成!”啟見哲超情緒有變,馬上轉變了語氣:“賢弟毋需多慮,陛下圣諭之下,凡夫俗子之見,無足輕重!”
說話間,一騎親兵從中軍大寨方向,疾馳而來,親兵飛身下馬,單腿跪地,拱手道:“稟將軍,城中不知何故,濃煙四起!”
這一稟報,哲超望向咸陽城方向,一股濃煙從城中升騰而起,似乎是起了大火,哲超令道:“速速去探!”
親兵轉身上馬,這時又一人策馬而來,這人不是軍士,而是身著黃杉的布衣。馬到跟前,那馬背上的黃衣方士,跌跌撞撞跑了過來,此人灰頭土臉,神色慌張,甚是狼狽,一邊跑一邊喊:“先生,大事不好!”
啟認出這人是他派出伴隨皇帝出巡的人:“爾陪同陛下出巡,何故搞得如此狼狽?”
“陛,陛下!”那人氣喘吁吁:“陛下在回朝途中,駕崩了!”
“什么?”啟和哲超幾乎同時喊了出來。
“那城中的中尉軍,協同一幫市井術士,燒了城中書閣!”這人抹了一把汗:“此刻,正出城向這邊來了!”
“來了多少人馬?”哲超緊張了起來。
“中尉軍兩萬有余!”
“傳令,衛尉軍備戰!”哲超當然知道即將發生什么,皇帝死了,他和啟失去了靠山,那中尉軍可不是來串門兒的,即令親兵:“備馬,回中軍大寨!”
親兵引來馬匹,還沒等哲超上馬,中軍大寨方向,卻響起了戰鼓。幾里外的大寨中,一眾兵將披堅執銳,傾盡而出。又是一騎親兵,朝著哲超所在的帷幕飛馳而來,這親兵也是神色慌張,身上還掛了彩。
“將軍,大寨內,四名千人長,造反了!”那親兵急報:“他們得知陛下駕崩,中尉軍逼近,便奪了兵符,引中軍掩殺了過來!”
這時,右翼的前軍,左翼的后軍,幾乎同時響起戰鼓,上千兵士涌出。哲超很清楚,前后兩軍各三千人馬,沒有兵符是無法調動的。
相反,兵符在手必定能將這六千人馬遣調,現在中軍大寨已失,兵符被奪,也就是說這兩路人馬不可能是援軍。原本守衛此地的軍隊,倒戈相向,這帷幕被圍得水泄不通。
“反了反了!”哲超暴跳如雷,翻身上馬:“隨我去中軍大寨,奪回兵符!”
哲超身邊帶的親兵不足百人,要奪回兵符談何容易,但是此刻也別無他法,唯有一試。看著哲超帶兵而去的背影,啟暗自嘆息,他沒想到哲超的治軍能力,竟如此不堪,關鍵時刻竟無一將親隨。
這也難怪,哲超接任衛尉時間并不長,軍中尚無威信,況且秦軍有律,只認兵符,加上哲超并不善長,或者說并不屑使用,如啟那般的御人之道,才落得個大軍壓境,眾叛親離。
“今日,在劫難逃!”啟自知大勢已去,對身邊的黃衣方士說道:“都去準備吧!”
哲超指揮著幾十名親兵,在上千虎賁衛士之間穿插突擊,想要突進到指揮陣,但是都被矛戈陣擋了回去,又是幾場圍堵,面對精銳的虎賁衛尉軍,哲超和親兵戰得十分狼狽,就連馬匹也被刺傷刺死,無法再用,最后寡不敵眾被圍在中間。
無數戰戈步步逼近哲超和他的親兵,圍上來的虎賁衛士,步調一致,氣勢洶洶,直至哲超和親兵放棄反撲,才停止前進。
四方都是尖銳的矛戈,哲超所帶的幾十人,確也沒了沖突的方向,只得背朝內持兵器圍成一圈,將哲超護在中間,轉入守勢。這時,圍住他們的人墻,分開一條路,四名將領模樣的人,騎馬從那條路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