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在甲央老爹這里,就顯得十分的老實,即便爺爺出去巡夜,他也沒有在支托村時那種乖張。甲央老爹出去之后,洛桑把茅屋里收拾了一番,用獸皮和被褥,鋪了床鋪,供幾人晚上睡。
雖是盛夏,可雪山腳下的氣溫卻并不高,也許就是因為氣溫的緣故,茅草屋四下異常的安靜。屋里幾人除了能聽到沈杰起伏高亢的呼嚕聲,其他連一絲蟲鳴都捕捉不到。這里四下無人居住,自然沒水沒電,手機信號也見了底,幾人無事打發時間,于是早早的鉆進了被窩。
沈杰的呼嚕聲著實很吵,但是等閉上眼睛,慢慢適應之后,幾人也開始時迷迷糊糊,一點一點的睡去。正當幾人睡意漸濃,四下卻突然安靜了,沈杰那一開始就沒中斷過的呼嚕聲戛然而止。原本適應了呼嚕聲的幾人,耳邊沒了聲響,反倒卻沒了睡意。
睡在沈杰身旁的孫聰靈,突然感覺身邊那具肥胖的身軀動了動,他猛的睜開眼,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發現沈杰直挺挺的坐了起來。沈杰滿身的酒氣,此刻卻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窗外,而這窗戶正對著的,就是那道可以上山的草坡。
“小胖哥,怎么了?”孫聰靈不解的問了一句。
“山上有東西!”沈杰指著窗外的草坡,滿嘴酒氣的說。
看來醉了一下午,沈杰這會兒是醒了,吐字表達非常清楚。他話音剛落,草坡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嚎叫,這叫聲七分像獸,三份像人,聽不出具體是什么動物的叫聲。那咆哮過后,一聲槍響劃過夜空,在大山間回蕩。
“耶提!耶提!”聽到槍聲,洛桑猛的翻身起來,抓起身邊的藏刀,一邊喊著一邊往門外沖。
見洛桑沖了出去,魯力也翻出了包里的手槍,把軍刀扔給了孫聰靈,沈杰的束魂棍也組成了長棍。三人拿好家伙,也跟著沖了出去,張波雖然沒有武器,但是見所有人都出了門,自己也跟在后面,朝槍響的方向去了。
“洛桑剛才是在喊什么?”孫聰靈見張波就跟在自己身后,一邊跑一邊問。
“耶提!”張波一邊跟著小跑,一邊喘著說:“他們就管那種吃牦牛的野獸叫耶提!”
野獸!那種能把兩頭牦牛啃食干凈的野獸!孫聰靈腦海里浮現出一個高大猙獰的身影,他不禁把手里的軍刀握得更緊了。正在這個時候,幾人的正前方又是一聲槍響,這次幾人都看見了槍口噴出的火光。雖是一閃,可幾人都看得清楚,火光就在草坡下方。
茅屋和草坡的距離看起來并不遠,但幾人還是跑了好一會兒。晴朗的夜晚,月朗星稀,借著皎潔的月光,幾人看見草坡下面,立著一個瘦長的身影。這身影背對著幾人,手里舉著一支步槍,步槍的槍口是沖著天的。
洛桑看到這個身影,用藏語喊了兩聲,那身影聞聲轉過了頭,是甲央老爹!甲央老爹見自己的孫子帶著幾個客人正朝這邊過來,也用藏語說了兩句,聽語氣似乎是在責怪洛桑。見眾人都到了跟前,甲央老爹才語氣平淡的說了幾句。
“甲央老爹說!”張波體力不是很好,跟著跑了一截就喘得有點厲害,一邊喘一邊翻譯甲央老爹的話:“打擾到你們休息了,他只是開槍嚇唬一下那些耶提,沒什么大事!”
說話間那草坡上的山中,又響起了一陣吼叫,七分像獸三分像人,就是幾人剛才聽到的吼叫聲。不過這次聲音比先前小了許多,似乎是發出叫聲的家伙走遠了。一陣夜風,從草坡上吹了下來,沈杰抽動了兩下鼻子,眉毛皺了起來。
“聞到什么?”魯力知道沈杰的鼻子可不一般,見他眉毛皺起,想必是聞到什么。
“一股狐臭味兒!”沈杰搓了搓鼻子說:“你們沒有聞到嗎?”